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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海诚动画《铃芽之旅》中引发地震的“蚓厄”到底是什么?

炫云云渲染的回答

据贴吧老哥@琼尼沃克考据,“蚓厄”的文学设定来源于村上春树短篇《青蛙君救东京》,和其中的反派蚯蚓君一模一样。

【考据向】铃芽之旅中蚓厄的文学设定来源【bilibili吧】_百度贴吧

以下为帖子全文:

众所周知诚哥是个十足的文青,笔者可以肯定诚哥是个老村上迷,云之彼端约定的地方致敬了村上的《在约定的场所》(the promised place)。天气之子中的百分百晴天女孩则是在neta村上的短篇《遇见百分百的女孩》,甚至帆高看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也是村上的译本,海边的卡夫卡也是少年离家出走的故事。

而这次的铃芽之旅中的核心设定引发地震灾害的蚓厄则和村上春树的短篇《青蛙君救东京》的反派蚯蚓君一模一样,诚哥老样子没怎么解释设定,笔者在此作一下私人化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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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创作背景上,铃芽之旅创作来源是著名的导致福岛核泄漏的2011东日本大地震;而《神的孩子全跳舞》这一短篇集则是村上创作于1995年的神户大地震之后,同年还发生了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地震摧毁了日本的抗震神话,毒气摧毁了日本的治安神话,再加上前面的经济危机则是破灭了日本的经济神话。

村上春树正是在这种【平凡生活突然崩塌的语境】下创作了《神的孩子全跳舞》这一短篇集,地震无疑使他进一步思考了日本的历史和现实社会问题,进而促使他从一个彻头彻尾的个人主义作家转变为具有社会责任感的知识分子。新海诚在这一点上跟村上春树如出一辙,铃芽之旅同样是在对灾害的反思中诞生的,或者不如说君名后的三部曲都是在这种反思后诞生的。

《神的孩子全跳舞》中与地震最有关的一篇是《青蛙君救东京》。主人公片桐是一个其貌不扬的普通银行职员。下班回来一进宿舍,但见一只立起高达两米的青蛙君正在等他,声音朗朗地告诉他三天后动静将发生大地震:“高速公路四分五裂,地铁土崩瓦解,高架电车翻筋斗,煤气罐车大爆炸,大部分楼房化为一堆瓦砾,把人压瘪压死……死者十万人哟!”地震的原因在于地底下一只无比巨大的蚯蚓因常年累月吸纳种种仇恨而身体空前膨胀,加之上个月的神户大地震惊扰了它的睡眠,致使它马上就要皱肚皮,“一皱肚皮就地震”。于是青蛙君要求片桐和它一起钻到地下桐蚯蚓战斗,阻止地震发生。当片桐以自己平庸无能为由拒绝时,青蛙君口口声声说他是一位真正的男子汉,整个东京城只有他是最可信赖的战友。最终片桐帮助青蛙君战胜了邪恶的蚯蚓,使东京免遭灭顶之灾。

不难看出《铃芽之旅》与《青蛙君救东京》中部分设定的高度重合,而电影中蚓厄的设定了了几句,并无太多着墨,因此我们可以把蚯蚓君当做一个切入口来试图理解。

“不知道。”青蛙君说,“谁都不晓得蚯蚓君黑乎乎的脑袋里想什么,连长得什么样都几乎没人瞧见。平时他总是一个劲儿昏睡不醒,已经在地底的黑暗与温暖中连续睡了几年几十年之久。眼睛自然也退化了,脑浆在睡眠过程中化得黏黏糊糊,成了另外一种东西。我猜想他实际上已什么都不考虑,仅仅用身体感受远处传来的声响和震颤,一点一点吸纳、积存起来罢了。并且,其中的大部分由于某种化学作用,都转换成仇恨这一形式。至于何以如此,我是不明白,这是我无从解释的。”

这一段原文也相当模糊,大概只能提取出蚯蚓君是吸纳压力与憎恨而膨胀的。然而如果从主人公片桐的角度来解读就能迎刃而解:片桐并非普通的银行职员,而是泡沫经济破灭后追回贷款的讨债人,由于孑然一身无牵挂,即便面对黑帮暴力组织和黑社会也面无改色,可以说他是直面经济危机的男子汉。由此片桐被青蛙君请来当对抗蚯蚓君的帮手也合情合理——因为蚯蚓君正是吸纳了泡沫破裂时期社会的绝望混乱情绪才要大闹一场的。

当然,诚哥作为新世纪的动画导演自然不可能聚焦于上世纪末的经济危机(那是庵野秀明该做的事),但电影里的一些元素依然暗指这个方向:蚓厄冒出的门都在废墟中,等等,废墟?一方面可以指由于自然灾害废弃的场所,另一方面也可隐喻由于泡沫破裂而荒废的场所,相当典型的是游乐园那一处。日本在上世纪泡沫经济时代建造了许多游乐设施,泡沫破裂后也自然荒废,废弃的游乐园这个谜面下的谜底就是消费神话的破灭,千与千寻中主角一家进入的废墟就是泡沫破裂后废弃的。然而比较可惜的是诚哥并没有在这方面多加着墨,大概是年代使然,毕竟宫崎骏和村上春树是上一辈的创作者,但这部分深度的缺失并不妨碍铃芽之旅成为一部不错的电影,毕竟也没人想在电影院看除了《挪威的森林》之外的村上翻拍作品吧(笑)

回到蚯蚓上来说,村上意图用片桐和青蛙君同蚯蚓搏斗来赞扬这种与灾难和灾难之后的苦难抗争的精神,同样铃芽之旅的主题也是如此。但很可惜,由于先入为主笔者相当期待灾后社会环境方面的描写的,如此社会面描写对诚哥不算难事,天气之子能写出未成年被抓去当陪酒女,收留离家少年干活可能违反劳动法这种相当尖锐的话题,铃芽之旅里女主和姨妈的社会侧却太少显得可惜。蚓厄这种力量也成了背景板式推动故事发展的群演了,着实可惜。

另外蚓厄的镇压方式可能借鉴了《海边的卡夫卡》(非充足论证):主人公之一翻转入口石关闭前往“常世”的入口,阻止代表邪恶的白虫前往“常世”的同时压死了白虫。当然这部分笔者天马行空,也有可能牵强附会了。但新海诚作品灵感来源村上春树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文学系出身的诚哥也是个骨子里的文艺青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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