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 —
2024年11月27日,大众汽车 (Volkswagen)宣布将退出其在中国新疆的运营,理由是“经济原因”。该公司将位于乌鲁木齐的工厂和位于吐鲁番的测试赛道出售给了中国国有企业上海机动车检验认证中心(SMVIC),标志着其在新疆的全面撤离。人权专家说,这是维吾尔人的重大胜利。
大众在声明中表示:“尽管许多上汽大众的生产基地正在根据客户需求转型为生产电动汽车,但各个项目仍将根据具体情况评估替代解决方案。这也适用于位于乌鲁木齐的合资企业。由于经济原因,合资企业已将该厂出售,并作为重组的一部分。吐鲁番和安亭的测试赛道也是如此。”
专家指出,大众汽车决定撤资新疆,反映了国际社会对中国人权问题日益增强的压力,而其延续与上汽的合作关系则持续引发道德争议。
美国共产主义受害者纪念基金会中国研究主管郑国恩(Adrian Zenz)将大众的决定与曝光强迫劳动和工厂审计缺陷的研究联系在一起。
“这是维吾尔人的重大胜利,这一步迟早要走。遗憾的是,这一决定直到公众压力和揭露大众试图用虚假审计来封杀批评者的欺诈行为后才作出,”他告诉美国之音。
维吾尔人运动(Campaign for Uyghurs)主任、世界维吾尔大会执行主席鲁山·阿巴斯(Rushan Abbas)强调大众退出新疆的重要性,称其为“国际企业试图借助无法揭露国家强迫劳动的审计掩盖事实的关键先例,正如维吾尔强迫劳动的案例所示。”
她表示,数年的倡导工作,特别是她的组织和郑国恩的研究成果,在促使该公司作出决定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
郑国恩在2024年9月发布的一份报告揭示了大众在新疆合资工厂审计中的重大缺陷。
“这一决定是对我们多年来一直提出的关切的回应,也凸显了在维吾尔地区持续发生种族灭绝的背景下,继续开展业务所带来的道德、声誉和操作上的危害,” 阿巴斯说。
美国之音联系大众汽车,询问其出售新疆工厂的决定是否受到人权组织压力及有关人权侵犯的报告(包括维吾尔强迫劳动指控)的影响。截止发稿时,大众未对美国之音的评论请求做出回应。
阿巴斯还特别指出,大众与上汽集团继续延长合作关系的决定,仍然引发道德问题。
“如果大众真正致力于纠正其错误并坚持道德标准,必须与所有跟维吾尔强迫劳动相关的实体断绝一切联系,”她补充道。
大众与上汽集团的合作关系被延长至2040年,仍然是争议的焦点。大众在声明中确认了该合作关系的长期性,并表示:“在上海,双方签署了将合资企业协议延长至2040年。”
根据大众汽车公司介绍,大众汽车在新疆的工厂于2013年投入运营,是其上汽大众合资企业位于中国最西部的生产设施。尽管该工厂已不再进行大规模生产,但仍负责质量保证工作,包括底盘调校、驾驶辅助系统的标定以及每年最多1万辆汽车的最终质量检查。
该工厂雇佣了约240名员工,其中29%为少数民族,包括17%的维吾尔族员工担任技术和管理职位。
然而,阿巴斯和其他维吾尔人士强调,这一合作关系使得大众仍然与中国强迫劳动问题紧密相连。
世界维吾尔大会副主席祖姆雷泰·阿尔金(Zumretay Arkin)将大众的决定视为重要一步,但指出该公司作出这一决定并非易事。
“大众决定退出东突厥斯坦非常重要,不仅因为它是一家跨国公司,更因为它在过去几年里尽管面临国际社会对维吾尔强迫劳动的日益关注,仍然抵制做出这一决定,” 阿尔金告诉美国之音。“我相信这将为所有在东突厥斯坦运营或计划在该地区运营的外国公司树立一个先例,他们必须认识到强迫劳动问题。”
阿尔金还强调了公众倡导在迫使公司采取行动方面的重要性。“非政府组织、研究人员和记者是监督人权侵害及其可能与企业之间联系的警钟。没有公众和私人倡导,大众可能永远不会离开东突厥斯坦,”她说。
尽管大众公司已决定撤离,阿尔金警告称,在中国,尤其是涉及国家强迫劳动的地区,继续经营的公司仍然面临潜在风险。
“只要东突厥斯坦和中国存在国家强迫劳动,所有在这些地区运营的公司都将面临潜在风险。这就是为什么必须施加国际压力,开展运动来结束中国的国家强迫劳动计划,”阿尔金告诉美国之音。
在周四的新闻发布会上,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回应了大众决定退出新疆一事,表示有关商业合作的问题应由相关公司和主管部门解答。
毛宁驳斥了关于新疆强迫劳动的指控,称这些指控是某些政治势力为破坏新疆稳定和阻碍中国发展而编造的虚假信息。
毛宁表示:“所谓‘强迫劳动’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人编造涉疆谎言的目的就是要搞乱新疆,进而阻止中国的发展振兴,是打着人权的幌子在新疆制造‘强迫脱钩’‘强迫失业’‘强迫返贫’,这种图谋不会得逞。”
毛宁还声称,新疆正经历着社会稳定和经济增长,并强调“当前新疆社会稳定、经济发展、民族团结、宗教和睦,新疆各族人民的各项权益得到切实保障。”她还强调,“继续推进高质量发展,扩大高水平开放,为包括德国企业在内的外国企业在华投资经营提供更多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