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通桥事件」三周年前夕,一群来自中港台泰的艺文者借用中国人民于「白纸运动」期间表达不满的手法来表达对中国长臂审查伸至泰国艺术展的不满,方法是在展品被审查的曼谷展览场地同层厕所贴出用黑色粗线遮盖「XJP」的展览标签,藉艺术行动来表达对中国跨国审查艺术创作的异议,以及与威权审查对话的意愿,更望可鼓励更多人以间接和安全的方法表达不满。
这次行动主要是针对在曼谷文化艺术中心举办的《共谋星座:视觉化威权团结的全球机器》展览被中国长臂管辖的不满,上述展览在7月下旬开始展出,但开幕后不久便遭到中方批评,指展览内容歪曲中国政策,损害中国的核心利益和政治尊严,展览联合策展人在中国驻泰国大使馆的施压和要求下,把部分来自香港丶西藏和维吾尔族的参展艺术家的名字涂黑,并修改部分作品内容,例如把录像作品的部分内容转为黑屏,把展示「达赖喇嘛」字样的作品涂黑和撤下西藏旗帜等。
该展览将于本周日(19日)结束,一批自称「来自香港丶中国丶台湾和泰国的观众」前(12日)天发起「编织团结的星座:回应 BACC 展览审查的艺术行动」的活动,制作以黑色粗线遮盖「XJP」字样的展览标签,并以「███ 的艺术家,2025」为题,配上英文丶泰文丶广东话和繁简体字所写的内容简介,表达对「一名未获邀请的北京艺术家闯入展览」感到不安并想以再次创作来表达异见。参与行动者把这张展览标签贴在受到干预的展览场同层的厕所与隔间中,作为对中方跨国介入艺术创作行径的不满。
这次行动的参与者发表声明,指中国大使馆施压审查展览,干预艺术表达,他们希望通过这次行动表达共同的抗议,用结合艺术的社会行动,与威权审查对话,显示参与者与被审查的艺术家们站在一起,与所有拒绝被襟声丶持续抵抗各地政府审查的人们并肩同行。参与者强调,这次来自中国的长臂审查并不是「个别事件」,希望以此行动引发社会对跨国施压和长臂审查的关注。
白纸运动和四通桥事件的启迪
来自中国的参与者阿捷向本台进一步解释,选择在厕所贴抗议标签,灵感来自白纸运动。他指出,在自由的国家,人民不会用这种方法表达抗议,但在有上亿个摄像头的中国,白纸运动的参与者只能通过在厕所喷字和贴贴纸等方式来表达对政权的抗议和不满。
他续称,行动开始后翌日,刚好是四通桥事件三周年,他们想借用在白纸运动和四通桥中使用过的抗议概念,表达即使在中国,面对强权威胁,民间也有智慧在安全领域和缝隙中发出抗议的声音,以此鼓励更多人尝试对打压和审查发声。
阿捷又说,中国这次的长臂审查之所以成功,正是因为跨国镇压的行为已不再仅仅发生在中国,而是有其他国家配合才能完成,故此他们这次也结合来自中国丶台湾丶香港和泰国的参与者作出行动,以表达不同地方的人民也可以团结一起来对抗这种强权形成的跨国施压联盟。
他又解释展览标签的设计,是借鉴展览早前涂黑展品和艺术家名字的手法,这既可表达中国长臂审查与施压的粗暴性,亦回应策展方的心思。他指出,策展方没有选择直接把有关作品下架,而是把相关内容和名字涂黑,但被涂黑的位置,其实仍能隐约看到被强权施压而被遮盖的资料,让外界知道哪些作品和艺术家被中国审查。阿捷相信,策展方是有用心思回应中国的施压,他们也想用同样的手法去回应策展方的心思。
化名「瓜」的参与者则表示,行动中的展览标签用上「XJP」的字样,是因为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最擅长审查,故让他本人也「参展」,使设计更加完整和点题。「瓜」又说,行动兼具抗议泰国政府甘愿沦为他国威权的傀儡和共谋的意思;另亦是谴责泰国遣返四十名维吾尔族人,与中国互为刽子。
来自香港的行动参与者 Mia 则表示,2020 年《港区国安法》在香港生效后,政权对各个界别的审查犹如海啸般发生,但在监控和审查无孔不入的情况下,民间仍能在审查的缝隙中丶红线与红线之间找到能说真话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