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正是如此

非人工栽培选育的植物，本身就非常难吃

如果你曾尝过各种植物志里那些“可作为野菜食用”的植物，你一定会发现它们通常有各种各样的苦味和涩味，不加调味料的话，根本无从入口

经典野菜二月兰（诸葛菜）

在自然界中，植物本来就有许多抵抗昆虫的策略——比如物理结构、化学防御、营养限制、间接防御、生长策略等。

物理结构的防御是普通人便能一眼看出的，植物叶片上的毛发、蜡质，叶片边缘的锯齿，以及坚硬的叶片，这些都能显著影响昆虫的取食。

图：某种毛茸茸的高山植物，就问你怎么下嘴（当然，防寒是主要作用）

植物更有包括硫甙、生物碱在内的含氮物质、萜类、酚醛类这三大类化学物质来抵御害虫，这些化学物质可以导致糟糕的口味、消化不良，以及不同的毒性。

营养限制包括低蛋白等，间接防御包括与蚂蚁共生等，生长策略包括周期性的大丰收等。

不过大多数植食性动物都是和植物一路协同进化来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植物有自己的防御手段，植食者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

与此同时，植物还必须兼顾“防御”与“生长”两方面

植物的生长大抵是一个“权衡”（trade-off）与“分配”（invest）的过程。

植物从土壤中吸取养分的速度是有限的，所拥有的“产能”（fitness）也是有限的。

举个例子，假设一种植物从环境中获得的能力是 100%，它投入 90%抗虫后，就最多只剩 10%能用于成长了；而另外一种植物投入了 90%去成长，那么便只剩下最多 10%用于抗虫了。

抗虫是需要合成化学物质的，而合成化学物质也是需要能量的

如果栽培的植物之所以好吃，是因为通过人工选育，减少了农业中不对人口感、不适合人体吸收的抗虫化学物，同时强化利于生长的性状，提高产量

也因此，人工栽培的作物容易受到病虫害，必须使用农药等方式防治

图：乳草的乳汁可以抗虫，但依旧无法阻止协同进化而来的帝王蝶幼虫，但对于其他大部分昆虫却是没问题的

这就像是玩游戏，给你 100 个技能点，你点了 80 点在攻击上，那你就没防御了，被人轻松一套秒；假如你点了 80 点在防御上，那你就没攻击了，别人无视你，饶过你就好了。

植物也是如此，假如一种植物产量高、生长速度快，那么它的抗虫能力必然较弱，容易受昆虫侵袭；假如一种植物抗虫能力强，那么它生长速度慢、产生的后代竞争力弱，便不容易繁殖开来。

而在自然界里，植物可不是只需要跟昆虫竞争的，植物也需要跟别的植物竞争

它们必须权衡好防御与生长的投入比，找到一个最佳的点，否则难以在竞争激烈的自然界中繁衍下来

图：自然界的竞争可是很激烈的

所以植物进化，大抵是一个权衡利弊，因地制宜的过程。

假如虫害严重，那么生长速度就要缓缓，多投入抗虫；如果没有虫害，那就减少抗虫，疯狂生长。

然而遗憾的是，在自然界中，缺乏捕食者的情况很少，绝大部分植物都必须用各种方式进行自我防御，否则很容易就会被植食性动物们吃得一干二净

这些“天然”的植物自然也就好吃不到哪去了

也只有人工代代选育的植物，才能这么好吃

当然，吃农作物的昆虫也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