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时期，上海推进“五个中心”建设联动发展、耦合共生、相互赋能，城市经济规模迈入5万亿元新阶段，综合实力实现新跨越。面向“十五五”，上海如何在更高起点上提升城市能级和核心竞争力？

上海加快“五个中心”建设研讨会近日举行。市政府副秘书长、市发展改革委主任顾军回顾了上海“五个中心”建设进展，也谈到一些想法和相关安排。“十五五”时期，上海“五个中心”建设要不断强化“四大功能”，加快形成整体效应、平台效应、放大效应、辐射效应，更好体现对全国发展大局的战略支撑作用。

目前，上海“五个中心”建设有很好的基础，从一些全球城市权威榜单看，这几年上海“五个中心”持续进位，综合经济能级稳步进阶，创新相关排名实现跃升，金融航运指标稳居前列，软实力排名亦有提升。

同时也有新的命题和挑战。从全球视角出发，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公共政策学院院长、粤港澳大湾区研究院理事长郑永年认为，当前国际竞争的焦点在于第四次产业革命，其核心是现代化产业体系的竞争，新质生产力则是经济体现代性的核心体现。

“从长远看，上海聚焦‘五个中心’建设要以实体经济和制造业为基础，以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为目标。”郑永年说，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关键还在于依靠新的“三驾马车”，即基础科研能力、应用技术转化和金融服务。

从北外滩白玉兰广场看浦东风光。  本文图均为 视觉中国 资料图

提升现代化产业体系竞争力

加快建设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科创“五个中心”，是党中央赋予上海的重要使命，也成为推动上海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动力。

顾军分析了上海推进“五个中心”建设的进展。从数据来看，2024年上海的城市经济规模已迈上了5万亿元新台阶，位列全球城市前五位。2025年，上海继续保持良好态势，前三季度GDP同比增长5.5%，增速逐季提升且高于全国水平。

经济强劲表现的背后，是产业体系现代化水平的提升。2025年前三季度，上海工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产值占规上工业总产值的比重提升到44%，这意味着，上海接近一半的工业产值都由战略性新兴产业贡献，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新引擎越来越多。

“从国际经济中心建设来看，上海要持续推进‘量质提升’，特别是提升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整体竞争力。”顾军表示，同时还需大力提升消费、扩大有效投资，继续提高经济中心城市的地位和在全球经济治理当中的影响力。

目前，上海在许多方面有较稳固的基础。国际金融中心方面，2024年上海主要金融市场的交易总额达3650万亿元，继续位列全球城市前列。顾军透露，截至目前，上海持牌金融机构约1800家，其中外资持牌金融机构占比超过30%。2025年1-10月，在沪主要金融要素市场成交额同比增长11.6%。

尽管这几年面临复杂的外部环境，上海外贸韧性凸显，2024年上海的口岸贸易额达到了11.07万亿元，继续保持全球城市首位。截至目前，上海累计认定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和外资研发中心分别达到了1066家和633家。

随着世界航运中心整体东移，国际竞争不断加剧，上海的机遇与挑战并存。2024年，上海港成为全球首个集装箱吞吐量突破5000万标准箱的世界级大港。2025年1-11月，上海港集装箱吞吐量超过5000万标准箱，2025年发布的新华·波罗的海航运中心指数显示，上海连续6年排名全球第三。

航拍滴水湖城市风光

规避“去工业化”陷阱

面向“十五五”，郑永年特别提到，无论对上海还是中国，要继续重视避免实体经济过早、过度走向金融化，处理好实体经济和金融经济的关系。

长久以来，多样的产业组合、雄厚的实业基因，是上海保持经济韧性和活力的重要根基。上海保持着健康的产业结构，二、三产业多向发力，制造、科创、金融等“多条腿走路”，避免了陷入产业“空心化”的泥潭。

郑永年提到，西方一些国家在这方面有深刻教训。过去三四十年，受益于经济全球化，英美等国创造了巨大财富。但近年来，英美国家经济变得不稳定，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实体经济走向虚拟化和金融化。当实体经济走向虚拟化之后，使得制造业流失，会产生很多负面影响。

“今天美国几乎丧失了基于中低端技术之上的产业，尽管美国占据了世界的前沿技术，但日常商品高度依赖进口，‘去工业化’一直是美国经济的致命伤，导致技术、就业和税收流失，中产阶层规模萎缩。”郑永年说。

从长远考虑，他认为上海聚焦“五个中心”建设要以实体经济和制造业为基础，以构建现代产业体系为目标。同时，发展金融经济也至关重要，实体经济和金融经济是分不开的，他提出金融服务的重点方向，是促进和支持建立在科技创新基础上的实体经济。

航拍上海临港特斯拉超级工厂

上海浦东发展银行董事长张为忠表示，中国实体经济规模巨大，上海制造业增加值占区域生产总值的比重一直在20%以上，远超同级别国际都市，这也是建设国际金融中心的战略优势。对标全球领先金融中心，上海还需在金融服务国际化、离岸金融体系完善、规则参与等维度进行突破。

来自制造业的美的集团，2025年7月在上海青浦西虹桥商务区启用了其全球创新园区。美的集团美云智数科技有限公司总裁金江认为，面向“十五五”，在AI赋能产业转型升级的大浪潮下，上海要推动人工智能与经济社会各行业各领域广泛深度融合，加快传统产业转型升级。

引领第四次产业革命

在郑永年看来，当今世界正迎来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从全球趋势看，第四次产业革命很可能会发生在中国、美国等国家。对上海而言，建设“五个中心”要着力引领第四次产业革命。

这几年，上海科技创新要素不断集聚，科技创新浓度和活跃度持续提升，高水平科技创新成果持续涌现。目前在“全球最佳科技集群”排名中，上海-苏州创新集群位居第6位。

上海已形成强大的科技创新基础，2024年全社会研发经费支出占全市生产总值比例达4.4%左右，其中基础研究投入占全社会研发经费支出比重达11%左右，远超全国平均水平。这种高强度的研发投入使上海在人工智能、量子计算等前沿领域保持领先地位。

跨国医药企业诺华集团中国区高级副总裁张晓峰认为，中国研发的高效率使其具备显著的投资回报优势，未来相当比例的全球新药批准将源自中国。上海应打造“全链条支持创新”的“上海版本”，构建连接中国创新与全球需求的国际开放枢纽，有效赋能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国际战略格局正以深刻的变化重塑全球发展坐标系，基于科技创新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既是当前经济稳定增长的支撑力量，也是未来实现高质量发展、提升全球竞争力的战略基石。

郑永年认为，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关键在于基础科研、应用技术转化和金融服务这一新“三驾马车”，上海要把握好“五个中心”建设有利条件，充分发挥系统集成优势，以科技创新带动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打造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动力。

对于科技创新，顾军表示，“十五五”时期上海将着眼于引领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发展，强化战略科技力量的建设，加强原始创新和关键核心技术的攻关工作，推动科技创新成果高效转化，一体推进教育科技人才发展，不断增强科技创新的测量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