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自《港区国安法》生效後,新闻业界的工作环境急剧转差,经历《苹果日报》等独立媒体被迫关闭丶记者被跟踪,甚至株连家人同被骚扰等事件后,最新的「新闻自由指数」却出现轻微回升。负责调查的香港记者协会称,以100分为满分,指数仍处于极低的 28.9分,其回升并非因为环境有实质改善,而是新闻从业员已习惯在恶劣新闻环境中工作。
香港记者协会自2013年起,每年定期分别向新闻从业员和公众发放问卷以了解当地最新的新闻自由情况,但今年不能进行公众问卷调查,因为多年来负责此部分的香港民意研究所在前副行政总裁锺剑华被国安警通缉後,研究所主席锺庭耀被查而不得不无限期搁置所有自费的研究活动。至於新闻从业员的问卷调查,亦因资源问题而有所延迟,调查涵盖的范围亦因而扩阔至一年半,调查期涵盖2024年3月至今年9月。
根据今(17日)早公布的最新调查数据显示,220名新闻从业员对香港新闻自由的评分有轻微回升,由2023年历史低位的25分回升至28.9分,终止五年来的跌势。但记协表示,上次调查是在港府研究就《维护国家安全条例》(即《基本法》23条立法)期间进行,业界较为忧虑;今次调查期间,亦发生外国记者被拒发签证丶政府多次高姿态批评传媒等事件,在在显示新闻业界面对的工作环境仍然恶劣,只是未再显着恶化。该会强调,最新指数的评分仍处于极低水平,回升不代表香港新闻自由有实质改善。
自我审查和忌惮北京最削新闻自由
记协指出,十个评核香港新闻自由因素的指标中,满意度一向最低的「传媒自我审查」,今次评分继续包尾,以10分为满分,仅得1.8分,与上次得分相同。记协指出,在《国安法》实施后,新闻从业员更倾向自我审查,寒蝉效应持续。
满意度第二低的是「批评(中国)中央政府」,满意度即使较上次调查回升 0.3 个百分点,也仅得 1.9分,与「传媒自我审查」同样处于满意度最低的位置,反映这两个因素在业界眼中,是最影响新闻自由的因素,其满意度处于低分位置,对新闻自由指数造成较大负面影响,且影响深远。
记协主席郑嘉如今午在记者会上表示,指数的回升和改善,相信是因为受访的新闻工作者把受访时的情况与2023年最坏时相比。事实上,2024年仍有零星滋扰新闻工作者的事件发生,但由于已非首次,仍留在业内的新闻工作者已有心理准备,故此结果只反映新闻工作者正积极适应恶劣的工作环境,凸显出他们的韧性。
她又估计,指数轻微回升可能与业内出现新旧交替有关,不少资深的记者近年已离开香港或转行,新入行的从业员未曾经历过香港新闻自由最黄金的时代有关。
记协表示,香港新闻自由受到重大挑战,关键在于新闻工作者能否避免个人式自我审查,即在无明确外力干预下,保持独立专业丶维护报道完整与真实性;而新闻工作者当下有何顾虑与担忧丶如何对应及调整丶又如何理解报道可能带来的「负面后果」,值得进一步追问。
郑嘉如预计,香港新闻界的处境难有好转或返回从前的迹象,期望业界继续展现韧性,尽量把工作做好。至于今年需暂停公众问卷评分的部分,记协表示,不希望延续了十多年的研究被迫中断,正更新问卷设计,相信明年的指数可同时公布新闻界和公众对香港新闻自由的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