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又见清河》的诞生源于一次真实的“十年之约”。

2021年冬，罗飞初访濒临破产的清河电厂，与坚守岗位的李嘉许下诺言：“若电厂活下来，我必重返（清河）。”三年后，一场名为“我和罗飞有个约定”的演讲比赛传来喜讯——清河电厂不仅存活，更通过清洁能源转型焕发新生。2024年夏天，罗飞决定提前重访清河。这场“提前赴约”成为叙事锚点。

《又见清河》海报

在6月5日“世界环境日”来临之际，中英合拍的环境类纪录片《又见清河》将于6月3日22点在东方卫视新纪实时段播出。该片是《行进中的中国2》系列故事的延续。《行进中的中国》系列曾获国内外多项奖项，《行进中的中国2》被外文局《对外传播》杂志评选为2022年度“对外传播十大优秀案例”。

澎湃新闻记者在播出前专访了该片导演金丹。她围绕着从策划到拍摄制作的三年间，如何通过镜头找到普通人的奋斗与坚守，呈现中国在生态环境保护领域的突出成就，同时探讨可持续发展路径上的挑战与希望。

《又见清河》剧照

《又见清河》30分钟片长需凝练三年素材，而关键线索“十年之约提前”是意外之喜，金丹认为，它让叙事从“观察转型结果”转向“追踪希望萌发的瞬间”。

影片中，既有中国电厂工人坚守岗位的质朴身影，也有英国老工业区焕发新生的希望图景，生动诠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深刻内涵。被提前的十年之约：能源转型后的涅槃重生影片以英国导演罗飞（Arthur Jones）与辽宁铁岭清河电厂员工李嘉的“十年之约”为开篇。金丹表示，纪录片依赖双线结构。“理性轴”是罗飞的英方视角保持冷静审视。“情感轴”是中方团队深入工人家庭捕捉细节。当英国煤矿罢工民谣与清河厂歌交织，人性共鸣自然跨越国界。

三代人守望的转型：从敢闯敢拼到智慧生存镜头记录李嘉一家三代与电厂的不解之缘。祖父辈作为“闯关东”一代扎根东北，父亲从事电厂检测技术工作数十年，而李嘉则亲历电厂从传统燃煤向清洁能源的转型。罗飞更跟随退休工人汪海军走进其家中，听他讲述从19岁到60岁的职业生涯……这些个体故事，折射出中国工人家庭在时代变革中的坚韧与奉献。

《又见清河》剧照

约克郡的回响：中英工业记忆的共鸣影片另一条主线跨越重洋，回到罗飞的故乡——英国约克郡老工业区。罗飞与母亲寻访家族历史，揭开祖辈与煤炭产业的渊源。在友人Paul的家中，一段煤炭工人罢工时期的民谣不禁令人动容。约克郡的凋敝与重生，与清河电厂的转型形成镜像，揭示工业化进程中“阵痛与希望并存”的全球命题。

对于这次拍摄，金丹印象深刻的是纪录片中两位老人对过去故事的回忆。“汪海军是一位非常热情的东北老人，情到深处时的潸然泪下，是很打动我们整个团队的。而英国老人Paul极其克制的回忆，也给团队在整理素材的时候带来不小的震撼。就如片中那首民谣，会让人不禁感叹：当镜头俯身触摸个体命运时，地球两端的工业心跳终将同频共振。”

作为联合出品方的敛海智库认为，《又见清河》最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在于，通过这部人文作品，启发更多人的思考，激励更广泛的参与，达成更普遍的共识，能为全球能源结构向低碳、绿色转型实现碳中和目标提供宝贵经验。

《又见清河》剧照

【对话】

能源转型的本质是“人的转型”

澎湃新闻：纪录片为何没有选择纯技术视角解读能源转型？

金丹：能源转型的本质是“人的转型”。若仅聚焦技术参数，会剥离转型中的人文温度。英国约克郡煤矿民谣与清河电厂工人“咱们清河有力量”的哼唱，传递的是跨文化的集体记忆。纪录片需引发公众共鸣，而纪录片的价值在于将技术语言转化为人类共通的情感语言。当观众看到清河电厂退休工人汪海军深情回忆过往，罗飞和母亲在煤矿雕塑前的情感追忆，技术变革便有了血肉。

《又见清河》剧照

澎湃新闻：纪录片中既有工业场景的宏大叙事，也有普通员工的生活日常。该片如何处理和平衡“大主题”与“小故事”的关系？

金丹：我觉得“小故事”这个提法很好，确实以往很多人会提及“小人物”的标签作为“小故事”的概括，而我认为每个人都是时代的主角，每个人都在经历着各自的经历，书写着不同的故事。拒绝“小人物”标签，每个人都是时代主角。杨辉书记阐述转型战略的“大场景”，与李嘉一家人简单而普通的小幸福，实为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当镜头跟随汪海军翻看那一张张过去的老照片，个体生命史便成为国家工业史的刻度。真正的宏大叙事，都是由平凡人的“小故事”构成的。

“纪录片不是揭晓答案，而是点燃对话的一颗种子”

澎湃新闻：希望《又见清河》与观众产生什么样的共鸣？

金丹：我希望通过《又见清河》的创作，我们能“又见”文化和智慧的共性和感染力；通过《又见清河》的观影，观众能“又见”自然和谐的幸福感和荣耀感；通过《又见清河》的话题研讨，大家可以“又见”能源转型、新质生产力高质量发展的多样性和目标的一致性。普通人都是绿色转型的参与者，纪录片不是揭晓答案，而是点燃对话的一颗种子，激发参与感的一棵苗。我们希望可以在观众反馈中看到这种双向奔赴，并且有一种可延续的或者后置的一种“悟”，因为生态环保，人与自然的和谐和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直接关联和不可隔断的间接联系，而形成这种意识才有可能激发行动力，身体力行。

《又见清河》剧照

澎湃新闻：作为纪录片叙事方式的探索，在未来，你对此类纪录片的拍摄有什么后续计划吗？

金丹：后续我们团队和罗飞导演将陆续推出以“守望与重生”为主题的系列纪录片，也是“罗飞又见系列三部曲”的后两部。这一系列更深刻地理解“以小见大”，并将延续中英两国平行交叉的叙事结构，目前已经陆续完成前期调研。《又见鄱阳湖》聚焦退捕渔民熊宏伟父女的故事，与鄱阳湖对应的是英国巴拉湖，这一次罗飞父子要重回儿时的记忆；《又见海南长臂猿》以濒危物种海南长臂猿与英国伦敦动物园里的北白颊长臂猿形成镜像，共同串联起“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全球议题。

让环保议题回归“人的温度”

澎湃新闻：如何通过纪录片实现“培育生态文化”的目标？是否有意设计某些场景？

金丹：这部纪录片想要实现的目标是用开放式的话题来引发对“文化与个体，生态与能源，转型与和谐”的公众讨论，不同的对象都有不同的观后感，我们鼓励多样化多角度的积极的讨论，所以相比“培育”我们更希望引发“共鸣”。任何一部片子本身的力量都相对有限，而通过传播，有观众的参与之后，一部纪录片能产生的效应是无限的。纪录片的价值在于它的“真实”，它区别于故事片，如果失去真实，纪录片就失去所有的审美价值。所以纪录片不可以进行人为的虚构以及在此之上的有意设计。

《又见清河》剧照

澎湃新闻：对想要参与环保议题传播的年轻纪录片创作者，你有什么建议？

金丹：首先是扎根人文视角，跳出宏大叙事框架，用个体命运折射时代议题。捕捉普通人的真实情感，让环保议题回归“人的温度”。其次是更积极地面对“求同存异”，拥抱跨文化对话，要善用国际合作为本土故事注入新维度，在碰撞中寻找人类共通的情感共鸣，使作品兼具本土性与世界性。最后，纪录片是“跨越国界的桥梁”，作为创作者当以敬畏之心守护真实，表达真诚，用镜头书写属于这个时代的绿色史诗，通过作品的创作表达出我们当代纪录片创作者有质感的自信。

《又见清河》由上海广播电视台真实传媒有限公司与敛海智库联合出品、真实传媒有限公司与英国团队联合制作。

日前，位于广州市增城区的居然之家新塘店内，顾家、欧铂尼、伊仕利和原川等四家家居品牌店“爆雷”，数百户装修业主的订单无法交付，涉及金额逾千万元。消费者反映，“爆雷”前这些品牌店曾以享受“国补”诱导他们下订单和一次性交全款，而实际上连正常订单都未交付就关门走人。

受访律师认为，涉事门店涉嫌“民事欺诈”，品牌方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01

诱导消费：

以“国补”为幌子诱导下单和全额支付

消费者反映，2024年，随着各地家电家装换新补贴政策的推广，居然之家新塘店内的顾家家居、欧铂尼等门店，推出了“顾家家居品牌46800元优惠套餐”“欧派欧铂尼品牌39800元优惠套餐”。这些门店在宣传推广中，着重强调了套餐可叠加享受“国补”政策，借此吸引消费者。

广州增城居然之家新塘店。

在消费者麦先生与顾家家居新塘店一位销售员邓某杉的微信聊天记录中，邓某杉曾用“国补只到今年年底，这个真的是国家送钱”“你来先了解，10万国家给1.5万”等内容来吸引消费者签订合同。消费者提供的现场照片显示，顾家家居新塘店门口悬挂的横幅上，写有“政府指定补贴单位　最高可享15%”的内容。

受“国补”承诺吸引，自2024年下半年至2025年3月，至少有240户业主与涉事门店签订了全屋定制合同，服务内容包括硬装改造、定制家具、成品家居等。在款项支付环节，涉事门店的工作人员频繁使用“全额预付才能享受国补政策”“国补额度即将用完”“超额付款后可返还本金”等话术，诱导消费者全额乃至超额支付（超过行业规则中按进度支付的单次额度）。

消费者黄女士在2024年11月初购房后，前往顾家家居门店签订全屋定制合同。她回忆，在签合同时，销售人员以“年底补贴政策即将截止，需把名额先定下来”为由，催促其尽快支付预付款。在此情形下，黄女士支付了85000元预付款。直至门店“爆雷”，黄女士才发现她的订单根本没下达到工厂。

在麦先生提供的一份与顾家家居新塘店所签的《家庭居室装饰装修工程施工合同》中，明确载明了“业主享受政府补贴以旧换新优惠”的内容。

有门店甚至谎称可享受外省补贴政策诱导消费者。来自广州黄埔区的陈女士对记者表示，2025年1月她到顾家家居询价，工作人员称，虽然广东省当年的国补政策已结束，但能够为其申请河北省的补贴政策。陈女士信以为真，与其签订了工程总价款188000元的装饰装修合同。但她在支付款项过程中，云闪付支付平台上并未显示享受补贴额度，这让她怀疑店家“可获取异地补贴名额”的说辞可能是骗术。果然，她家的装修在仅开凿了三个门洞后就再无下文。

2024年10月起，欧铂尼门店开始出现订单无法交付的情况，随后部分消费者前往门店协商退款及保交付事宜，对方承诺后未履约。至2025年3月1日，欧铂尼门店已人去楼空，消费者报了警。

顾家家居门店也是类似的情况。2025年2月底，部分消费者因订单异常要求退款，门店承诺退款未兑现。3月10日，顾家家居门店员工反馈老板林荣军已失联，两天后门店员工也不知所踪。

消费者反映，在2025年3月1日至3月12日期间，在相关门店已经“爆雷”，根本没有交付能力的情况下，销售人员仍在承诺后续可享受“国补”政策，催促消费者支付定金，诱导消费者全额或超额付款，有消费者支付了1万至12万元不等的定金或合同款。

北京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孙建章认为，经营者通过主观故意的方式使对方产生错误认识与判断，并做出相关行为，比如通过“全额付款才能享受补贴”等话术，诱导消费者全额乃至超额支付，属民事欺诈行为。特别是其在不具备合同履行能力的情况下，仍诱导消费者签订合同并支付费用，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24条规定的情形，涉嫌构成合同诈骗罪。

02

家族掌控：

商场及涉事门店均牵扯林氏家族，运营关系复杂

公开资料显示，居然之家新塘店是由原增城万户来家居商场装修升级而来。2018年12月，万户来家居商场与居然之家达成战略合作协议，居然之家新塘店正式营业，成为居然之家全国第303家分店。

增城万户来家居商场是由广东廉江人林国金于2008年左右创立，林国金现任居然之家新塘店董事长。

记者了解到，此次居然之家新塘店“爆雷”事件共涉及四个品牌门店，分别是顾家家居、欧铂尼、伊仕利家居和原川家居。这些涉事门店均由林国金家族代理经营，负责运营的是林国金之子林荣军。天眼查显示，广州市万户来商业管理有限公司受益所有人及实际控制人为林荣冠，林荣冠是林荣军的哥哥。

“爆雷”事件发生后，消费者才发现包括顾家家居新塘店的运营方广州市万户来商业管理有限公司的诈骗痕迹明显。消费者麦东伟提供的一份其与顾家家居新塘店所签的《顾家家居全屋定制合同》上，供货方的名称为“顾家（广州）家居有限公司”，落款所盖章印却为“顾家家居新塘店收款专用章”。麦东伟与律师仔细核对后发现，根本不存在“顾家（广州）家居有限公司”这一法人主体，而“顾家家居新塘店收款专用章”也并未在印章备案管理平台备案，也就是说，从公司名称到印章都是假的。

据消费者统计，四家涉事门店所收款项，共使用了13个账户。沿着收款账户线索，消费者发现林氏家族掌控的这些门店及公司运营关系极为复杂，不仅有至少13个收款主体，还额外关联着其他5家公司。

相关门店“爆雷”后，增城区相关政府部门曾组织经营者和消费者开了协调会。会上林荣军否认了其家族非法转移资产或抽逃资金的问题。对于相关消费者支付款去向，他称是填补了欧铂尼门店亏空：“欧铂尼亏了1200万至1300万元。”“简单来说，是拆东墙补西墙”，林荣军称。

03

维权艰难：

多方扯皮　品牌方未有有效解决方案

居然之家相关门店“爆雷”事件发生后，有消费者曾向广州市公安局增城区分局卫山派出所报警，举报门店涉嫌诈骗以及私刻公章问题，也向增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和新塘市场监督管理所反映了情况。

消费者透露，代表顾家家居、欧铂尼等涉事门店参加协调会的林荣军，多次提出荒唐的分期退赔方案，周期长达3至5年。而顾家家居品牌方代表仅承诺会为“真实客户”交付产品，但如何认定“真实客户”不得而知。欧铂尼仅提到会帮已生产但未发货的消费者订单提供物流保障。

记者多次致电涉事门店负责人以及林国金、林荣军等人，电话均无人接听。

北京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许浩认为，不管是加盟模式还是直营模式，作为品牌持有方的居然之家总部、顾家家居总部、欧派总部等，都有监管责任。消费者是基于对品牌的信任才去门店购买商品和服务，这些品牌总部也是基于消费者对其的信任获取了巨大的商业利益，也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如对加盟合作商的专业资质、经营管理能力、商业信誉的考察，对于直营店经营管理情况的监管等，如果其未尽监管义务，也应承担相应责任。

5月26日，记者分别致电居然之家、顾家和欧派总部的400服务电话采访相关情况和看法。

居然之家回复称：对居然之家新塘店，确实收到了投诉，涉及200多个客户，目前总部正在对事件进行跟进，尚没有具体解决方案。

顾家家居股份有限公司回复称：品牌方已经了解到经销商林荣军存在经营问题，但其属于独立的法人主体，与经销商属于合作关系，没有隶属关系。对消费者的预付款流向，品牌方无法监控。目前品牌方也在广州成立了临时工作组，正在开展工作。

欧派客服电话告诉记者，需把采访函发到其指定邮箱后才能回复。记者发送邮件后，至发稿前未获回复。（实习生刘宗鸿对稿件亦有贡献）

《经济参考报》版面图

（原标题：《以“国补”诱导消费，无力交付还疯狂接单！广州增城居然之家四品牌店“爆雷”，消费者维权遭遇多方扯皮……》）

面对世界排名高居第1位的萨巴伦卡，郑钦文还是未能更进一步。

首盘比赛抢七落败后，郑钦文在第二盘未能抵挡住对手的持续攻势，大比分0比2失利，就此止步法网女单八强。

不过，虽然未能挺进半决赛，已经创造法网生涯最佳战绩的郑钦文，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的表现感到自豪。

大满贯赛场，她展现了自己更丰富的武器库和更多的自信。未来的比赛中，她还将继续追寻更多的生涯突破。

郑钦文无缘法网四强。

再度交锋，萨巴伦卡更胜一筹

在巡回赛赛场，郑钦文的进攻能力一直堪称犀利，但作为当今的球后，萨巴伦卡更是彻底贯彻着“攻势网球”的理念。

就像郑钦文赛前所说，萨巴伦卡在场上是一名“纯进攻型”的选手，击球力量极大同时还能保持稳定，自己唯有在努力减少失误的同时，力拼每一分。

来到赛场，白俄罗斯名将的攻击火力果然凶猛，多次轰出蛮不讲理的进攻。尤其是在郑钦文的发球局中，只要郑钦文一发不进，萨巴伦卡在接二发时的抢攻常常能制造威胁。

萨巴伦卡的进攻火力非常凶猛。

不过在郑钦文这边，进攻的势头也同样不弱。在制胜分方面，郑钦文还以22比20略微领先，只是相较之下，在失误控制上还是白俄罗斯人更胜一筹，全场只出现18个非受迫性失误，而郑钦文则有31个之多。

全场比赛，萨巴伦卡逼出6个破发点并兑现4个，而郑钦文则是逼出2个破发点兑现2个。第二盘比赛遭遇对手穷追猛打的郑钦文更是被先后3次破发。

但至少在第一盘比赛中，郑钦文展现出了自己强悍且稳定的一面，在率先破发的情况下，一直打到抢七大战才以3比7落败。

赢下比赛后，萨巴伦卡也直言第一盘比赛郑钦文的发挥极为出色，“这是一场真正的战斗，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在第一盘是怎么回破拿下的，我只是努力地回球。郑钦文是一个很顽强的对手。”

郑钦文第7次不敌萨巴伦卡。

面对压力，还能做得更好

虽然未能更进一步，但郑钦文在今年的法网无疑还是取得了许多收获。

即便遭遇了对阵萨巴伦卡的第7场失利。但能够走到法网八强，郑钦文已经实现了生涯的突破。去年和前年，郑钦文分别止步法网第三轮和第二轮，这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而今年，她终于在这里找到了更多的自信。

自信心的一大来源，无疑是去年在罗兰加洛斯取得了奥运女单金牌，用郑钦文自己的话来说，“即便今天我都记得奥运会的瞬间，我告诉自己要继续战斗、继续努力。”

而法网八强的表现，也让郑钦文一扫自年初以来的伤病和状态低迷的阴霾，让外界对于她的温网之旅有了更多的期待。

郑钦文认为心态影响了自己的发挥。

事实上相比往年，今年法网赛场上的郑钦文在技战术上也有了些许不同，比如更多地来到网前进攻，同时也有切削球、放小球等变化。对阵萨巴伦卡这场较量，郑钦文就17次来到网前拿下10分，网前得分率接近六成。

“如果你不进步的话，你的对手会研究你，如果你持续为自己的武器库添上新的武器，那你就会让对手难以预测。”在郑钦文看来，唯有不断完善自己的各项技术，才能变得更加全面，而当下她也正在这条路上不断前行。

不敌萨巴伦卡之后，郑钦文迅速进行了总结，“更多是我自己的原因，在领先的时候给了她太多的非受迫性失误，包括发球双误。这场比赛本来是可以赢的，但可能自己太过紧张，没有办法把我的实力发挥出来。”

同时，郑钦文也认为自己在压力巨大的关键时刻没能拿出更好的处理，而这些问题，将成为她接下来着重提高的方面，“还是要把心态放得更稳一点，不要过度在意结果，这是我今天学到最深刻的一堂课。”

北京时间6月3日，中国金花郑钦文站上了法网女单四分之一决赛的赛场。

对阵世界排名第一的白俄罗斯名将萨巴伦卡，郑钦文以大比分0比2失利，无缘晋级四强。

郑钦文

本届法网，郑钦文已经创造了个人生涯的历史，在打进八强后刷新了自己在法网的最佳战绩。

而想要更进一步，挡在郑钦文面前的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对手——赛会头号种子萨巴伦卡。这已经是萨巴伦卡连续第三个赛季打进法网女单八强。

在郑钦文与萨巴伦卡的生涯前6次交手中，郑钦文遭遇了对阵萨巴伦卡的6连败，但就在今年红土赛季的罗马站，郑钦文迎来了生涯突破，2比0击败萨巴伦卡闯进四强，终于越过了这座“高山”。

这次在法网再度展开交手，郑钦文也直言自己会全力以赴，“她肯定会非常难打，她是个进攻性非常强的球员，我只能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从第一分拼到最后一分。”

萨巴伦卡

比赛开始后，郑钦文迅速进入状态，率先连破带保取得3比1的领先，但萨巴伦卡在第8局完成回破将比分扳成4比4平。局末非保不可的发球局，郑钦文挽救盘点将比赛拖入抢七，但在抢七大战中遗憾未能顶住对手的攻势，以抢七3比7先丢一盘。

第二盘比赛，萨巴伦卡继续在郑钦文的发球局积极抢攻，连续两次攻破郑钦文的发球局，郑钦文虽然回破一次，但还是落于下风，最终再遭破发后以3比6失利，就此连丢两盘输掉本场比赛。

在女单半决赛中，萨巴伦卡的对手将是5号种子斯瓦泰克与13号种子斯维托丽娜之间的胜者。

乌克兰情报部门在俄罗斯腹地制造了一次“珍珠港式”的袭击。

据央视新闻6月1日报道，乌克兰安全局内部人士消息称，乌克兰代号“蜘蛛网”的特别行动历时18个月的策划和实施，成功摧毁41架俄军战略轰炸机。此次行动由泽连斯基亲自协调，安全局局长马柳克率队直接实施。

乌方公布的袭击视频，可见一架图-95轰炸机被击中燃起大火。

之后，俄国防部回应证实，乌无人机袭击俄多州机场，有航空装备起火，但没有公布具体损失。俄媒则称乌摧毁大量俄军机纯属谣言

综合卫星图像、乌军公布视频以及社交平台传播的视频，确实有多架俄战略轰炸机被自杀式无人机击中，多个机场浓烟滚滚。这次袭击震动全球，很可能严重冲击正在进行的俄乌冲突，同时也给我们值得思考的地方：在无人机迅速发展的当下，如何增强保护战略资产免受这种“非对称”袭击？

一次精心策划的袭击，多架俄军轰炸机被炸

乌克兰国家安全局表示，此次行动目标精准，俄罗斯主要机场中约34%的战略轰炸机遭到攻击。稍后乌克兰安全局将向外界介绍此次特别行动的过程和相关细节。

乌克兰安全局初步估算，此次“蜘蛛网”特别行动的实施使俄方战略航空兵遭受了高达70亿美元的损失。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随后于1日稍晚时在社交平台上发文称，当天乌克兰安全局局长马柳克向他汇报，乌方成功实施了代号“蛛网”的特别军事行动，对俄罗斯战略航空力量造成重大打击。

这次行动可以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袭击，乌克兰特工将150架FPV自杀式无人机拆解后藏匿于改装卡车的木质夹层中，伪装成木材运输车辆，分批通过白俄罗斯-俄乌边境的民用物流网络渗透至俄境内。这些无人机在距离目标机场200公里范围内建立隐蔽装配点进行组装，并对货车车厢进行改造，然后货车由不知情的货车司机驾驶到计划袭击的军事基地附近，通过卫星加密指令激活后，以超低空飞行飞向基地。

此次用于袭击的自杀式无人机隐藏在民用卡车隔层，作战时打开盖板。

这些无人机具备AI功能，内部存储了俄三种轰炸机、预警机等俄大型军机的图像，可自动识别目标，无人机群的控制依赖俄罗斯境内的民用通讯网络与美国星链系统的中继支持，在攻击的最后阶段，由人工操纵，攻击轰炸机最薄弱的机翼，因为机翼内部设有油箱，爆炸引燃后将对轰炸机造成更大的破坏。根据乌方公布的信息，有116架自杀式无人机起飞发动攻击。根据网络上公布的视频，有部分发动攻击的卡车被附近民众发现后，民众爬上卡车阻止无人机起飞。

此次乌克兰袭击的基地覆盖俄战略轰炸机部署的主要基地，包括摩尔曼斯克州奥列尼亚基地（距乌1800公里）、西伯利亚的伊尔库茨克州别拉亚基地（距乌超4000公里）、梁赞州迪亚吉列沃基地（距乌500公里）、伊万诺沃州伊万诺沃基地（距乌750公里），以及远东阿穆尔州基地（因运输故障未成功）。

此次乌军“蜘蛛网”行动的目的很简单，即尽可能多地炸毁俄轰炸机，削弱空天军的远程打击能力。在袭击发生之前，俄军拥有69架战略轰炸机，其中包括47架图-95系列和22架图-160。现役的图-95是最新型号是图-95MS系列，其作为远程巡航导弹的发射平台，可携带6-10枚Kh-101/102巡航导弹，Kh-101配备了常规弹头，射程超过3000公里。图-160最大起飞重量285吨，转场航程15000公里，作战半径7300公里，最大载弹量40吨，弹仓内的旋转式挂架可以挂载12枚KH-55系列或Kh-101/102巡航导弹。俄军已经重启了生产线，正生产改进型图-160M，该机将成为俄军空基核力量的主力。除了上述两款战略轰炸机，俄军还拥有56架图-22M3轰炸机。

在俄乌冲突中，俄军轰炸机广泛参战，图-95MS和图-160主要充当巡航导弹发射平台，主要携带Kh-101和Kh-555两款导弹对乌纵深目标进行精确打击，图-22M3主要使用Kh-22空舰导弹进行远程打击，很少用于临空轰炸。由于轰炸机广泛参与冲突，又是俄军的战略资产，因此，这些飞机也成为乌军的“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办法“欲除之而后快”。在乌军看来，若炸毁俄战略轰炸机不仅能削弱俄空天军的远程打击能力，而且还能给俄国内和国际造成战略震撼。

至于这次袭击的效果，双方各执一词，这种情况在俄乌冲突中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为了让外界相信这次袭击，乌还公布了无人机视角的袭击视频，令人大为震撼。6月1日，乌安全部门消息人士称，成功摧毁41架俄军战略轰炸机。但在6月2日又改口。当地时间6月2日，乌克兰国家安全和国防委员会下属的反虚假信息中心负责人安德烈·科瓦连科在其官方社交平台上称，由于乌克兰国家安全局代号为“蛛网”的特别行动，至少有13架俄军战机被完全摧毁，另有更多战机受损。

而俄方媒体称，通过分析乌克兰方面发布的视频可以确认，乌方所谓“已摧毁34%俄罗斯远程机队”的说法纯属谎言，乌方的行动应该被称为“谎言蛛网”。俄方分析认为，乌方实际上仅仅可能摧毁了两架图-95战略轰炸机及一架安-12运输机。其余受损飞机在维修后均可恢复作战能力，乌方宣称的战果并不符合实际。

但笔者通过综合各方信息，包括卫星图像、乌军视频和社交平台传播的袭击视频，俄军应该有8架图-95、4架图-22M3和1架伊尔-76运输机被击中，疑似1架A-50和1架安-12运输机被击中。

卫星图像显示有多架轰炸机被毁。

乌紧盯俄轰炸机基地，“非对称”袭击值得关注

其实，乌军很早就已经对俄战略轰炸机基地“动手”，在这次袭击发生之前，乌军主要使用远程自杀式无人机对俄基地进行袭击，而且这种袭击也给俄军基地造成了一些损失，但主要是基地的固定基础设施的损毁，对轰炸机造成的损失很小。

今年3月20日，乌克兰国家安全局下属的特种部队在乌克兰国防军有关机构配合下，于当天凌晨使用无人机袭击了俄罗斯萨拉托夫州的恩格斯军用机场。恩格斯空军基地位于萨拉托夫州，距离首府萨拉托夫约14公里，距离俄乌边境约700公里。该基地是俄罗斯战略航空兵的重要基地，部署了俄军图-95MS和图-160战略轰炸机，俄空军战机利用这座机场对乌克兰境内目标实施打击。

乌克兰军队从2022年下半年开始对该基地展开袭击。2022年12月26日，俄罗斯国防部宣布，乌克兰在当天早些时候用无人机对俄罗斯萨拉托夫州的恩格斯空军基地发动袭击，造成3名俄军士兵死亡。

在2023年和2024年，乌克兰也组织多次无人机对该基地进行袭击，尤其是在2023年12月前后，乌克兰军队在一个月内对恩格斯空军基地进行了三次袭击。美国军事网站“战区”当时根据卫星图像分析称，虽然该基地在这次袭击中的确没有明显受损，但俄空天军在恩格斯的远程航空活动显著减少，高峰时期该基地部署了近30架轰炸机，遭到袭击后部署数量减少到11架左右。

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参谋部称，此次恩格斯空军基地遭袭后发生爆炸并起火，之后发生二次爆炸。对于乌军袭击恩格斯基地遭袭并发生猛烈爆炸的说法，俄罗斯官方还未进行回应。俄国防部当地时间20日称，俄防空部队击落乌军200余架无人机，其中，在萨拉托夫州击落54架乌克兰无人机。

基地附近民众拍摄无人机从卡车上起飞飞向基地的视频截图，红圈处为已经起飞的无人机。

在乌军袭击之后，俄军也开始调整轰炸机的部署，一是尽量往后撤，让乌军无人机无法打到；二是强化反无人机能力；三是在多个基地机动部署。近期乌克兰多次遭到巡航导弹和自杀式无人机的密集打击，部分导弹由俄战略轰炸机发射。但是对于最大航程上万公里的且配备远程巡航导弹的轰炸机而言，俄军可以在俄纵深进行分散部署，大范围机动，以减少乌军袭击带来的损失，但考虑到为战略轰炸机配套的各种导弹和维护设备也需要迁移到其他机场，再加上分散起飞带来的作战行动规划和指挥难度增加，乌军的袭击依然能一定程度干扰俄军的正常运作。

俄乌冲突中大范围使用无人机不仅深刻改变战场态势，还重塑了未来战争格局。这次乌军的袭击再一次刷新人们的认知，传统上，战略轰炸机作为核场威慑的核心平台，因其高价值性而受到严密保护。但“蜘蛛网”行动证明，低成本无人机集群可突破防御体系，对战略资产实施精准打击。

这种“非对称作战”也给战略资产保护提出了更高要求，此次袭击的无人机自杀式无人机可由消费级无人机改造而来，易于获取，价格只有300美元-1000美元，而一架轰炸机动辄几亿美元，比如图-160轰炸机造价高达约3亿美元，即使老旧一些的图-95轰炸机的价格也在2亿美元左右，这彻底颠覆了传统战争的成本逻辑。并且此次袭击将无人机伪装在民用卡车，驾驶员还是不知情的普通民众，无人机的操纵依靠民用手机通信的基站和低轨道卫星通信系统，非常隐蔽，打破了传统前线与后方的界限，战场边界更加模糊，也证明现代战争的胜负已不再单纯取决于军事装备，而在于对民用技术的整合与创新。

这次乌军袭击势必引发各国军队的高度关注，在无人机、手机通讯和低轨道通信卫星星座快速发展和人员跨国流动如此频繁以及便捷交流的当下，如何在战时提高民用基础设施、军事基地和战略装备安全？这是一个必须面对且有一定紧迫性的问题。

公共自行车正在加速退场。近期，安徽阜阳市和马鞍山市和县、山东东营市和烟台市、黑龙江大庆市让胡路区等多地宣布，公共自行车项目停止运营。

致力于引领绿色出行、解决市民出行“最后一公里”难题的公共自行车，最早从十多年前陆续在不少城市推出。因精准解决市民出行痛点，以及公益属性为主，曾得到社会的广泛欢迎，如在阜阳市，高峰时市民办卡数量超过11万张，最高日骑行量达5万余次。

但是，随着近年来更具技术优势，且市场化程度更高的共享单车逐渐普及，公共自行车办卡繁琐、需固定地点借还车、覆盖面不足等短板逐渐放大，因而不断走向边缘化。在此次多地按下“退出键”之前，已有不少城市的公共自行车系统宣告停运。对这一幕，人们不会意外，也不必惋惜。

一方面，随着社会出行方式的多元化，公共自行车在很大程度上已完成了历史使命；另一方面，在技术、商业模式、运营管理等方面都更成熟的共享单车受到欢迎，代表的是市场竞争的结果，也是消费者用脚投票作出的选择。虽然共享单车也存在一些问题，但总体上看，它以一种更轻便的方式满足了市民“最后一公里”出行需求，更高效地担负起了公共自行车之前扮演的角色。

在当年的背景下，公共自行车的出现，是开风气之先，体现了各地政府提升出行服务质量的创新。但创新本身没有止境，仍需要接受新的市场竞争者的考验。同时，从主要由公共财政“兜底”的公共自行车项目，发展到市场化运营的共享单车模式，也体现了政府与市场在不同语境下所扮演角色、发挥作用的一种演变。

应该说，以政府为主和以市场为主的两种服务模式，孰优孰劣，只有放在具体的语境下，才能得出公允评价，并且两者本身也存在互补的关系。

事实上，目前的共享单车模式，其实就是“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相结合的产物——前者是监管者、规则制定者，后者是具体的运营者。随着公共自行车的加速退场，越来越多的地方政府可以一种更为“超脱”的立场，在市场准入、服务评价、车辆管理等方面，更积极彰显“有为政府”的价值，助力共享单车更好服务市民。

当然，仍有一些地方的公共自行车项目在坚持。如有的中小城市，共享单车市场发育尚不足，公共自行车依然是市民的出行刚需；还有的地方对公共自行车系统作了“升级”，比如借鉴共享单车的技术模式，实现了公共自行车的“无桩化”，让借还都更便利，更好满足市民使用需求和便利性。

也就是说，公共自行车到底是“留”还是“退”，以及何时“退”，并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最终还是要视各地实际情况而定，充分结合市民的需求及地方对运营成本的承受能力。

很大程度上说，公共自行车与共享单车的此消彼长，是城市交通服务体系在技术和市场合力塑造下的一次“新陈代谢”。公共服务没有永恒不变的最优解决方案，只有不断适应需求、平衡效率与可持续性，才是永恒的“运行之道”。

记者从国家发展改革委了解到，受国际油价震荡上涨影响，国内汽柴油价格将于6月3日24时上调。本次油价调整具体情况如下：从6月3日24时起，国内汽柴油每吨分别上调65元和60元。全国平均来看，92号汽油、95号汽油和0号柴油每升均上调0.05元。央视财经记者给您算了一笔账，加满一箱50L的92号汽油将多花2.5元。

【编者按】

《毛茸茸的罪犯》一书是对野生动物和人类冲突的调查。对乱穿马路的驼鹿该怎么办？一只熊被抓到擅闯民宅该怎么办？作者认为关于这些问题的最佳答案不是在法理学中，而是在科学中：人类与野生动物冲突的科学，这是人类行为与野生动物生物学的交叉点。作者用这些故事旨在提醒人类，在不断扩大人类居住地的同时，应该如何与野生动物共存。本文摘自该书，澎湃新闻经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授权发布。

斯图尔特·布雷克是个瘦高个儿。他走路的时候双臂不太摆动，也不背任何可能破坏他在空间中占据的那条直线的双肩包或单肩袋。只要你走在他身后，就肯定会注意到这一点；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城里的数个街区时，我一直跟在他后头走，所以我知道。他挺英俊的，也挺有风度，但举止略显拘谨。我和他共处的这一整天里，他始终不曾提高嗓门，也不曾摆出值得留意的手势，也没用过一个需要“哔哔”消音的字眼儿。这个人沉着体贴，通情达理。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们明白，刚才——当斯图尔特·布雷克说出“你是在开我玩笑吗”，还将双臂伸出来，手心向上，停在半空，也就是一种普世通用的表示恼怒的手势时——我是何等惊讶！

因为我又一次拖后腿了，远远地落在布雷克身后，一开始没看到他眼前的那一幕。现在我看到了：2个满满的垃圾袋被撕开了，食物残渣摊洒在人行道上。现在是凌晨3点半，熊出没的时间；坐标：科罗拉多州阿斯彭市中心餐馆密集区域的后巷。布雷克的运动型多用途汽车（SUV）迫近的声音肯定吓跑了一只正在捡垃圾吃的熊。在论及人熊冲突的语境里，有一个术语指代堆肥和垃圾：“引诱物”。阿斯彭市政府有所规定：这两种东西必须保存于“熊罐”——能防止熊偷吃的容器。

“真是没辙儿了。”现在他的声音平静下来了，双手也垂下来，放回了体侧。“我们在这事儿上都砸了几十万了。”这事儿指的是：多年来从多个层面研究怎样才能让处于熊出没地带的乡镇居民正确封存引诱物，以及，封存得好或不好有多大区别。这项工作得到了科罗拉多州公园和野生动物管理局（CPW）的资助，若有熊在扫荡没有安全封存的人类食物，项目组就会接到电话报告；布雷克在科罗拉多州立大学教一门有关人类与野生动物冲突的课程；布雷克的雇主是国家野生动物研究中心（NWRC），其总部设在科罗拉多州的柯林斯堡（Fort Collins）。

国家野生动物研究中心是美国农业部（USDA）下属的野生动物监管服务部附设的研究机构。“监管”对象主要是有损牧场主和农民营生的那些野生动物，“服务”方式通常就是处决它们。NWRC雇佣布雷克就是为了研究出一些不用杀生的替代方式。这份工作为他提供了诸多良机，充分展现他那令人钦佩的沉着秉性。监管服务部里的老派人士讨厌他，因为他破坏了老规矩，还有一些动物权利活动家也讨厌他，嫌他破除陈规的力度不够大。我喜欢他，因为他试图站在中立地带，哪怕那是不可能的。

针对垃圾的研究表明，加强版——可锁定的防熊垃圾桶——可以带来相当大的改变，但前提是人们愿意花点时间把容器正确地锁住。研究期间，某个地区的80 %的垃圾桶都按规定使用，共发生了45宗人熊冲突事件。与之相似的另一个地区只有10 %的垃圾桶是按规定锁牢的，冲突事件则高达272起。这说明，光有垃圾桶和锁还不够，还需要法规——硬性规定人们正确使用这些设备，并对无视法规的人进行罚款。阿斯彭地区有桶有锁有法规，但当地人始终不情不愿，不肯靠罚款来落实这条政策。尤其是在这儿，在市中心。当地人曾对布雷克说，这几年干预下来，情况已有所好转。

然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不紧不慢地走进巷子的是一头成年黑熊，内八字走路的样子有几分可爱。布雷克和我都站在他的车旁边，停车地点和满地垃圾约有20英尺远。黑熊慢慢靠近垃圾，在这一刻之前，它眼里只有垃圾，但现在看到我们了。它张嘴吧嗒了几下，这表示它很不安。因为在人迹罕见的夜里，这儿竟有两个人类瞪大眼睛朝它看，其中之一的个头儿不比它矮多少。但另一个事实是：著名的意大利餐厅的厨余就在眼前！对于这种局面，黑熊又思忖了片刻，然后低下头去吃东西。

因为要吃很多才行。现在是初秋，为了储备冬季穴居所需的脂肪，正是一整年里黑熊最有目的、最沉湎于进食的时间。闷头大吃的黑熊每天摄入的热量可高达20000卡路里，是平时的2倍乃至3倍。黑熊是杂食动物，什么都爱吃；在食欲暴涨期间，聚集的食物来源最吸引它们。因为它们想吸收大量卡路里，但又不想消耗大量卡路里到处觅食。阿斯彭附近的山区始终不乏这种食源：纷纷落下橡子的橡树林，硕果累累的花楸果树和野樱桃树，果实多到惊人的红果树。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滑雪爱好者开始迁居此地。熊从它们的坚果和浆果中抬起头来，纳闷了：怎么回事？有鸟食挂在树梢？还有狗粮坐雪橇来？我都要，请继续。很快，它们就冒险出发，跟着人类走进城镇，因为那儿有人类提供的食物。阿斯彭市中心众多餐馆的后巷就是厨余涅槃的圣地，食源聚集的天堂。

布雷克用胳膊肘推推我。又有一头熊走进了巷子，这只毛皮颜色更深，个头小了一号。颜色较淡、已占据主场地位的那头熊扭头看向后来者，发出一声低沉浑厚的吼叫。你可以吃那些莴苣菜心和菠菜粉团，但别靠近我这份香烤有机斯库纳湾鲑鱼。

布雷克举起手机，拍了张照，这可惊到我了。要知道，这个人为了更换追踪颈环，可以不动声色、“例行公事”地徒手捅进一只冬眠的黑熊的怀里。搞了半天，他并不是在拍熊。他是在拍讽刺的画面。“你瞧那只盖子。”他把手电筒对准了一只倾翻在地、带滚轮的堆肥桶，桶口敞开着。注塑成型的硬塑料盖上印着一张熊脸，离装饰性的熊脸仅仅几英寸的地方就是一张真正的熊脸，它正在享受这只防熊容器里的美食，容器是经过认证有效的，却最终没能防住熊。

“它们把桶扑倒，”布雷克说，“盖子就弹开了。”

也可能是因为卡口锁止装置毁坏了。那天早些时候，我们在这条巷子的深处看到过另一只相同型号的堆肥桶没扣紧，就是因为锁坏了。布雷克走上前，掀开盖子就看到五十只散发恶臭的烂香蕉。“务必上锁，”桶身上的贴纸苦口婆心地声明，“小小一道锁，决定熊的命。”走进下一条巷子后，布雷克引导我走到一只没盖盖子的大桶前，桶里装着用过的烹饪油。那只桶足有饮水机那么高、那么粗，而熊有时真的就把它们当饮水机用。布雷克曾见过沾着油的熊爪印，一步一步走出小巷。

阿斯彭市有关固态垃圾的法规第12章第8节题为“野生动物保护”，其蓝本是附近的雪堆山上的滑雪和山地自行车度假村里的同类法规。相似之处显而易见。雪堆山动物监管服务及交通管制部门有2位负责人：蒂娜·怀特和劳伦·马丁森，他们办这件事是下狠手的。昨天我们见面时，怀特告诉我：“每一个人都吃过我们开的罚单。”最近，她用西班牙语为各个餐馆的厨房工作人员们做了一份幻灯片演示文稿，很多在厨房干活的人都不曾意识到：假如人们不仔细锁住垃圾箱，熊开始扫荡垃圾，那些熊的下场会怎样？她的努力没白费。这些年来，雪堆山没有发生过熊惹麻烦的事，用怀特的话来说就是“根除隐患”。我去那儿做调查的时候，阿斯彭当年发生了9起熊惹事的案子。不过，阿斯彭的人口是雪堆山的3倍，餐馆数量则是4倍。

负责处理阿斯彭市内垃圾违规行为的动物攻击反应社区小组共有5人。昨天上午，我和布雷克在阿斯彭警察局的一间会议室里见到了小组代表：查理·马丁。查理穿着黑黄相拼的制服，袜子上有交替出现的彩虹和独角兽图案。我对袜子评点了几句，他神秘兮兮地回道：“今天不是星期五，我不用骑车巡逻。”查理及其团队本来就忙得火烧屁股了，不仅要处理与熊有关的垃圾违规行为，还有一大堆事都归他们管 ——交通违规、狗叫、停在建筑工地空转的车辆、911报警电话、传播狂犬病的蝙蝠、失物招领、人行道积雪、借电启动汽车、车辆熄火、社区野餐以及清除道路上的死鹿。

对于厨房后巷的情况，查理流露出一丝自我辩解的口吻。“我们今年已经开出了将近1万美元的罚单。”针对垃圾桶不上锁、堆肥不加封存的情况，将施以250美元到1000美元不等的罚款。如此说来，我和布雷克一天之内就能把他说的一年的总额罚光。只不过，正如查理指出的那样，靠罚款很难坚持下去。查理说：“你会发现很多用户共用一只垃圾箱，”他指的是公寓楼和餐馆后巷的大型垃圾箱，“你给某人开罚单，他们会说‘是别人干的。我们晚上10点丢完垃圾后是把箱盖锁好的。你要罚我就得向我证明——是我丢完垃圾后没锁好箱子’。”

根据法律规定，阿斯彭市的垃圾废物管理公司必须给每个堆肥和垃圾容器编号，管理数据库，将这些编号与负责保管容器内物品的个人或公司对应起来，只要没有保管好，就会被罚款。阿斯彭市与其中五家公司签了合约，但似乎没有哪家公司建起了这样的监管系统。（雪堆山的管理部门是亲力亲为的。蒂娜·怀特甚至乐于爬进垃圾箱，在垃圾袋里翻找有名字和地址的邮件。她听说，当地人会骂她和劳伦是“熊娘养的”。）

在试图改用防熊垃圾容器的社区里，你会发现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一般来说，垃圾管理公司非常介意他们的底线会不会被打破，但不太关心熊的“福祉”。垃圾箱需要匹配卡车后头的升降机，也就是说，公司不仅要负担垃圾箱的费用，还有新卡车或改装卡车的费用，不管是买新车还是改装旧车，能省则省，能赖则赖，谁也不想花这笔钱。而且，接听熊骚扰事件报警电话的人并不是起草条例的人，也不是经营垃圾公司的人。所以就乱成了一锅粥。

今天下午，我们在小巷里闲逛时，布雷克瞅了瞅一只标有“仅限纸板箱”的垃圾箱。箱底有一些炸薯条、一只橄榄和几片捏过的柠檬片。市政法规没有规定可回收垃圾箱必须设有防熊措施或必须上锁，甚至都没说必须有盖子，所以大家经常把垃圾袋扔进去。住宅区呢，房主会把房子出租给度假者，要么是房东没有仔细告知房客，要么是房客听完就忘，或是压根儿没把垃圾规范放在心上，各种问题就会层出不穷。

查理同意布雷克的观点，也认为阿斯彭市需要进行全面整治。要把市中心的堆肥和垃圾箱上坏掉的防熊设备都换新。还要解决多人共享垃圾箱带来的漏洞。最重要的是，阿斯彭市需要雇佣足够多的工作人员来处理这些事情。

其实，布雷克补了一句，这对阿斯彭市来说不算特别沉重的负担。这个县市的亿万富翁和熊的数量一样多。科赫兄弟在此置业、贝佐斯的父母安居此地、劳德家族的兄弟姐妹，这里的财富来自石油、对冲基金、化妆品公司、科技新贵、内衣品牌、锡箔产业、口香糖工厂。布雷克认为，这可能反而造成了阿斯彭地区的执法力度不够，因为市议员们都不得不向这些显赫的居民俯首称臣。

当然，经营这些餐馆的并非这些亿万富翁。餐馆后巷的事恐怕还是查理的错。“我也住在这个城市，”我们聊到一半，他突然说道，“我也想下馆子吃顿好的啊。但我刚刚给了他们一张1000美元的罚单，还怎么去他们的餐厅？”阿斯彭需要几个“熊娘养的”。颜色较浅的熊正在啃一条蟹腿，它的同伴则用鼻头在卷心菜叶里拱来拱去。“这两只熊刚刚学到了什么？”布雷克自问自答，“就算有人站在旁边看着我，我也能优哉游哉地吃垃圾，什么麻烦都不会有。”布雷克刚加入国家野生动物研究中心时，在优胜美地国家公园做了一些关于人熊冲突的研究。他说，公园刚开放的早年间，工作人员会在垃圾场周围搭起露天看台，架上灯光，让游客付费观看二十多头黑熊大快朵颐、相互推搡。

此刻，我们就好比是露天看台上的观众。对这两只熊而言，我们稍稍助长了一种心态：不用太担心人类。结果呢，它们下次踱进小巷的时间可能就更早一点，或者在原地逗留的时间更长一点。很可能，它们的下场会和316号牛排馆后门垃圾箱边尽享美食的那只熊一样。不久前的一个晚上，牛排馆的经理罗伊出来赶熊。因为垃圾箱嵌在凹洞里，这只熊三面被围，虽想逃跑，却没出路。堪比第四面“墙”的就是罗伊本人。既然只有一条路可以闯，这只熊就猛地一扑，用查理的话来说是“一口咬住了罗伊的屁股”。根据卡尔加里大学名誉教授、熊类攻击研究者斯蒂芬·赫雷罗的说法，90 %伤人的黑熊都属于已经习惯人类的熊，具体来说就是习惯了人类的存在，不再对人类有恐惧，并对人类的食物产生了好感。

依据罗伊对那只熊的大致描述，人们搜寻并诱捕到了它，最后它因伤人而被捕杀。（我实在想不出来，除了“毛色深黑”和“块头大”，你还能怎样描述一只熊？不过，罗伊裤子上的唾液中的DNA确实匹配那只熊的。）

罗伊和他的员工本应该更小心地锁好垃圾箱，那就不至于屁股被咬。那只熊被处决后，一些市民聚集在牛排馆外举行了抗议活动。人们不希望因为别人的疏忽而令熊丧命。就算要惩罚，他们也希望是用温和威慑的手段驱赶它们，或是把它们重新安置在别处——关于如何处置“与人类有冲突的熊”，你最常听到的就是这两种非致命方法。（还有用电网的方式，但那看起来太像监狱式的囚禁，搁在居民区就太扎眼了。）

温和威慑，是指人为制造一种恐惧或痛苦的感受，以使动物将这种不适感和发生地点、或正在进行的行为关联起来，从而避免以后再有这种体验。就拿我们眼前的这两只熊来说，你需要在凌晨时分派个人守在巷子里，带上某种不太会致命、但会带来不适感的工具，很可能是发射橡胶子弹的手枪，或是装满豆子的布袋。如果你和我一样是新手，对执法操作一无所知，出现在你头脑中的“布袋”大概是从远处隐蔽的地方扔出来的五颜六色、手工缝制的小玩意儿，或是小丑玩的杂耍把戏。实际上，这些豆袋很小，也就一个核桃那么大。它们不会砸穿皮肤，也不会钻进体内，但可以迅猛有力地砸中动物。

“温和威慑根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布雷克说道。个头较大的那只熊把垃圾袋撕得更大些，更深地埋头进去吃。“好处太多了。”温和威慑有没有用，取决于风险和利益的博弈。这些熊已经知道来这条巷子可能会收获高热量食物。与这个级别的热量相比，再被豆袋打一次屁股也值得，风险低于利益。“而且，附近还有太多别的好处，”布雷克接着说，“如果你在这里对这些熊进行温和的威慑，它们只需要跑到下一条巷子里去就好了。”

就算温和威慑的方法起效，通常也不能持续很长时间。2004年，内华达州专攻野生动物的生物学家做了一组测试，评估在城镇地区对黑熊进行骚扰和威慑的有效率。用橡皮子弹、胡椒喷雾和嘈杂声威慑第一组黑熊，除此之外再加上一条吠叫不已的卡累利阿熊犬去威慑第二组黑熊。作为对照的第三组没有受到任何恐吓。三组熊都会重返此地，就离开的时间而言，前两组并没有比第三组等更久再回来，差异很不明显。到最后，测试追踪的总共62头熊中只有5头熊没有再来，别的熊都重返此地，其中70 %的熊不到40天就回来了。

曾有一段时间，熊常常闯入停泊在优胜美地露营区里的车，布雷克不知道在多少个深夜里对熊实施过温和威慑。2001— 2007年期间，共有1100辆车遭过“熊劫”。（小型厢式旅行车的概率最高。当然，这可能是车体构造的缺陷所致，但布雷克坚信更重要的原因在于这种车载送的人群及其物件：孩子，很多的孩子，溢出的果汁，掉落的面包屑，被踩在脚底下的薯片。他猜想，熊瞄准的就是这类“微型垃圾”的气味。）事实证明，再怎么威慑驱赶都是徒劳的。“只要知道车里有什么好东西……它们才不管呢。”而且，熊很快就能认出布雷克卡车的声响了，一听到卡车过来，它们会先撤离，等卡车远去，它们再回来。

结果呢，闯门劫车的主犯还不到5只熊 ——母熊及其幼崽。这种状况非常典型。从今年年初到我来调查的九月之间，雪堆山发生了60起熊闯空门事件——或从没锁的门、或从窗户溜进民宅。野生动物摄像头只拍到了4只熊。明尼苏达州自然资源部的一位熊专家戴维·伽什里斯跟我讲过一件事：有一次，他接到国民警卫队营地打来的电话，说有好多熊在争抢码放在营地里的MRE军用口粮，显然，熊比士兵更爱吃这玩意儿。警卫队告诉他，大约有100只熊在扫荡这些物资。“那个人说：‘我要带你过来看，你可以看到对面的山脊，密密麻麻都是熊窝。’我当时心想，‘听起来也太酷了吧！’”其实呢，那些所谓的熊窝只是自然景观，而所谓的“100只熊”实际上就只有3只。

好极了，如此说来，只要逮住那几个土匪，把它们移送到森林深处，你的麻烦就解决了，不是吗？不好意思，转运大法也很令人失望，你得接受这个现实。成年黑熊很少在它们的放归之处停留。它们会直奔老家，为此可以跋涉142英里——有一个案例中的熊甚至还在大海里游了6英里。这是了不起的壮举，因为，熊毕竟和迁徙的鸟类不同，不能依靠体内自带的磁场小装备帮助它们确定方向。我们至今不得而知，熊是不是靠感官感受为线索——比如说海洋的气息，或是机场的声音——还是仅仅靠锲而不舍的劲头：一次次尝试不同的方向，直到有了某种熟悉感？但我们知道它们动机明确，而且擅长此道。

在2014年的一项研究中，科罗拉多州公园和野生动物组织转运了66只与人类有过冲突的熊，并给它们戴上了无线电颈环。33 %的成年熊回到了它们被捕获的地方，但没有一只亚成年熊做到这一点。这些统计数字看上去还挺鼓舞人心的；不过，假如你把“返回”定义为“失败”而非“成功”——毋宁说是在新家过了一年，画面就不那么美好了。被转移到他处的黑熊经常在附近徘徊，转悠到新的城镇，故伎重演，惹出同样的麻烦。超过40 %的被转移的黄石国家公园的黑熊、66 %的蒙大拿州的黑熊都在两年内再犯：卷入新的“骚扰事件”。优胜美地公园的护林员们也曾把那些硬闯汽车的黑熊转移到公园的另一边。结果呢：公园的另一边发生了同样的熊劫车事件。

还有一个因素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这种决策。如果动物被转运到新地点后，有人在新地点受到它的严重伤害，转移它的机构可能要承担部分责任。亚利桑那州渔猎局转移过一头熊，之后，那头熊在露营地袭击了一个年轻女孩，最终以450万美元的赔偿达成庭外和解。

戴维·伽什里斯与人和熊共事将近40载。我在电话里问他对异地安置有何看法。他说：“人们都觉得这是善举，但我不确定从根本上说是不是好事。”通常，惹出麻烦的都是带着幼崽的母熊，因为它们最需要食物。“母熊本来生活在自家领地内，教孩子去哪儿觅食。现在，你突然把它转移到一个它完全陌生的地方。那儿还有很多它不熟悉的熊，为了食物和那些熊竞争。你是把它们空降到了一个它们非常陌生的社会体系里。”华盛顿州研究熊的生物学家对美国48个野生动物机构进行过调查，75 %的机构说他们时常转移惹麻烦的熊，但只有15 %的人认为这种办法能有效地解决问题。通常是在事件被高调宣扬的情况下——经由媒体渲染，惹麻烦的野生动物和相关机构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才会采取这种举措。总的来说，异地安置作为一种管理手段，与其说对熊有用，不如说更能有效地安抚公众。

《毛茸茸的罪犯》，[美]玛丽·罗琦著，于是译，原力｜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25年2月。

当地时间6月2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表示，乌克兰与俄罗斯在伊斯坦布尔会谈中通过土耳其方面交换了备忘录。目前乌方正在就新的战俘交换进行准备。

此前，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表示，俄方正在起草有关未来俄乌和平协议的备忘录草案，其中将概述解决危机问题的原则和可能的时间表。

乌方代表团团长：本轮谈判仅讨论人员交换问题，已就战俘交换达成一致

本次俄乌谈判乌方代表团团长、乌克兰国防部长乌梅罗夫也在会谈结束后表示，乌方与俄方在伊斯坦布尔会谈期间已就战俘交换达成一致。

乌梅罗夫表示，乌方主张一是停火，二是释放乌方人员，三是领导人会晤。本轮谈判仅与俄方讨论了人员交换问题。他还表示，乌方将面向媒体举行发布会，说明详细情况。

俄乌第二轮谈判持续一个多小时

2日当天，俄罗斯与乌克兰第二轮直接谈判在伊斯坦布尔的契拉昂宫举行。此轮谈判由土耳其外长费丹主持，俄方代表团由俄总统助理梅金斯基担任团长，成员包括俄副外长加卢津、俄武装力量总参谋部总局局长科斯秋科夫、俄国防部副部长福明等。乌克兰代表团由国防部长乌梅罗夫、外交部第一副部长谢尔盖·基斯利茨亚以及乌情报部门官员等组成。

在会谈开始约一小时后，总台记者从俄罗斯方面获悉，消息人士称，俄乌第二轮谈判已结束。另据塔斯社消息，俄罗斯与乌克兰代表团2日将不再举行后续谈判，双方代表团将离开土耳其。

今年1月1日起，一项名为“检查码”的创新举措在上海涉企行政检查中全面推行，这是上海优化营商环境8.0方案中一项重点推广内容。截至目前，上海各行政执法部门发送“检查码”10万余个，收到执法评价5万余条。

一边是职能部门法定的检查职责，一边是企业的“应接不暇”，该如何平衡？上海全面推行“检查码”，就是为了解决企业的这些烦恼。通过“先赋码、再凭码检查、最后扫码评价”这一套流程，让检查公开透明，形成双向约束。

不仅如此，“检查码”还发挥了数据平台赋能执法、协调联合检查的作用。相关职能部门在申请“检查码”时，系统将自动推荐对相同检查对象的其他执法部门准备开展的检查任务，执法部门可以选择加入并开展联合检查，以实现检查的撮合，减少检查频次。如企业所说：“原本需应对五六次不同部门的检查，现在只要进行一次综合检查，就像一次‘全科体检’，所有问题一次性‘诊断’。”

除了“检查码”之外，上海还在推动“无感监管”检查对象清单和“无事不扰”检查事项清单的制定，对进入清单的企业、事项不主动开展现场检查，只开展“触发式检查”，以减少对企业的打扰。

“检查码”、“零主动检查”、“无感监管”等执法制度创新，上海靶向施策破解难题，以数字化改革解决企业痛点，以制度创新优化营商环境。政府职能部门既要做到“无事不扰，有求必应”，也必须守住食品安全、生产安全等底线，要在“两难”中找到“双赢”，就需要在制度创新中找到“解法”，在数字赋能中找到“算法”，在群众、企业的反馈声中不断迭代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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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国层面上，规范涉企执法工作被三令五申，一提再提。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将开展规范涉企行政执法专项行动作为一项重要任务。5月份，司法部开展规范涉企行政执法专项行动，聚焦纠治“乱收费、乱罚款、乱检查、乱查封行为”等企业反映突出的问题。国家层面连续出台了《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严格规范涉企行政检查的意见》等文件，剑指重复检查、多头检查、运动式检查、以观摩等各种名义变相检查等。行政检查不能再走老路，必须创新。

上海在规范涉企检查方面勇当排头兵、先行者，敢于探路，敢于尝试，善于倾听。“检查码”等制度化规范执法措施，不仅努力破解长期困扰企业的“多头查”“重复查”“随意查”顽疾，更彰显了法治政府的智慧、城市管理的“海派精细”。

检查的目的不是为了“检查”，而是为了推动建设更守法、合规的经营环境，让食品更安全，让用工更规范，让环境更整洁。从“找问题”到“防风险”的监管理念转变，折射出超大城市治理现代化的深刻变革。当执法检查从“例行公务”变为“主动服务”，当监管力量从“大水漫灌”转为“精准滴灌”，企业发展就有了更充足的阳光雨露。

规范涉企行政检查，上海交出了一份创新答卷，让监管有力度又有温度，更有“准头”。

当地时间6月2日上午，在纽约联合国总部举行的联合国大会主席选举中，前德国外交部长安娜莱娜·贝尔伯克（Annalena Baerbock）当选为第八十届联合国大会主席。

据新华社6月3日报道，贝尔伯克在当选后承诺将捍卫《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帮助会员国寻求共识。她将于今年9月上任。（澎湃新闻记者南博一 实习生 周子卿）

吴建平  资料图

据江西省纪委监委消息：南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吴建平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主动向组织交代问题，目前正接受江西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湖南娄底市公安局娄星分局6月3日发布警情通报：

5月14日至16日，2025世界数字教育大会在武汉举办，主题为“教育发展与变革：智能时代”。大会旨在回应联合国关于全球教育变革有关倡议，共同推进智能时代的教育发展与变革。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丁薛祥出席开幕式并致辞。丁薛祥指出，数字技术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方式融入教育，要把握智能时代教育发展脉搏，深化数字教育国际合作。他在致辞中提出四点建议，释放出的清晰信号是：教育体系正经历一场深层次的结构性调整，AI将持续而深入地参与其中。

一、当“教”变成“算”，教育还是教育吗？

在这次大会上，丁薛祥首次提出一个值得关注的表述：“教育领域专用大模型”。他指出，数字技术赋能教育转型变革，完善开源开放、协同创新的研发生态，加强数字教育共性技术联合攻关，共同开发教育领域专用大模型，推出更多满足不同需求的数字教育服务和产品。这一提法，既是技术路径的明确，也是教育观的调整。它意味着：AI的角色，正在从辅助工具转向教学结构的组成部分。

什么是“专用大模型”？简单说，不再是用通用的Deepseek、通义千问、星火等大模型来“兼容”教育场景，而是构建一个以教育本体为核心的AI系统。它不仅辅助教学，更直接参与知识的组织、路径的引导与评价的生成。它不是“帮你学数学”的工具，而是数学课程本身的编排者。学生面对的不只是答题助手，而是一个能理解学习节奏、预测认知偏差的数字教师。

《中国智慧教育白皮书》（2025年5月）中提到，深圳明德实验学校已开展相关探索。他们搭建的AI教研平台，可以自动生成教案，输出分层建议与教学流程图。教师的工作从内容搬运，转向教学结构的优化与审校。角色没有被替代，但重心正在转移。

试着想象这样一个课堂：老师不在，学生面对的，是一个AI导师。它像《哈利·波特》里的活书《怪兽的怪兽书》，不仅能自动回应，还能依据学生的表情微调难度、转变语气、调整节奏。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苏格拉底变成了数据库，孔子变成了算法，而庄子，可能就是一套推理引擎。

这种变化并非幻想。比如“AI课堂”试点，已经实现了因材施教、动态适配教学内容。学生遇到不会的题，AI不仅能讲解，还能追踪你“为什么不会”，是理解错了，是题型没见过，还是刚吃完午饭注意力不集中？传统教学看到的是“错了”，AI则能回溯整个“为什么错”。这种“定制化教学”，传统教育探索了几十年仍在尝试，而AI半年内就建立了可复制路径。

不远的将来，我们要面对一个现实：AI不再是教具，而是“教”本身。AI不再是黑板旁的助手，它已成为课堂的操作系统。老师传授知识，而AI设计“如何掌握知识”。

但问题随之而来：如果AI替我们教了学生，那么谁来教AI？当“教”这件事从人手中滑落进算法的回路里，我们教的是知识，还是算法认可的“正确”？我们培养的，是具有判断力的人，还是能顺利被系统评估的数据模型？

二、谁来教AI教？老师正转身为“训师”

过去我们谈教育改革，总要从“师资”谈起。而在AI+教育的语境中，这个词也必须重写：未来的“师资”是“数据师资”，不仅是教学生的人，更是训练AI的人。也就是说，谁来设定AI的教学逻辑，谁就决定了未来教育的底色。

为此，丁薛祥指出要强化智能教育产品、工具、服务监管，确保数字教育规范有序发展。话虽简，却道出了一个核心问题：在AI成为“主讲”的课堂里，谁是剧本的编写者？不是程序员，也不是产品经理，而是那些真正理解教学场景、学生心理与知识结构的教师本身。

2024年，美国加州教育局发布了一项计划：对AI教师进行“人文校准”。他们发现，市面上超过八成的教育模型存在系统性偏见：默认以西方历史为主线，模糊亚非文化背景。于是，一支“教师训练AI”的教师队伍应运而生。他们不再站在讲台上，而是在屏幕前，修正算法偏见、编写情境对话、设计答题逻辑。他们不是在教书，而是在教AI如何教书。

教师的角色正在发生本质转变。他们不再是知识的“传递者”，而是AI系统的“塑造者”。教的对象，也不再仅仅是学生，而是教育模型本身。角色从“园丁”变成了“建筑师”：负责搭建教学逻辑，设计认知路径，而非播撒答案。这正如柏拉图在《理想国》里设想的“哲学王”：不是谁都能统治国家，必须是受过哲学训练的人。同理，不是谁都能造AI老师，必须是理解教育本质、通晓算法结构的跨界者。

遗憾的是，这样的跨界路径，在当下中国教育体系中尚未铺设。国内许多AI教育产品，依然停留在“知识点检索+作业批改”的阶段，像是用技术外壳包裹着传统教学流程。许多优秀教师依然被困在“批改作业”“制作课件”的琐事中，而不是参与到教学大模型的构建过程中。

未来最好的老师，可能不是站在讲台上的人，而是那个给AI输入教育哲学的人。但我们同时要警惕，被新技术绕开的，可能恰恰是那些最懂教育的人。

三、从“个性化”到“算法茧房”：学习自由的幻觉

丁薛祥的讲话中提到要“推动数字教育成果普惠共享”，重点在“可及性”与“公平性”。AI擅长的，是“个性化推送”——这与教育所追求的“个性化学习”虽形似，却逻辑不同。前者的目标是匹配内容，后者的目的应是激发潜能。在AI介入的现实中，“个性化”并不天然等于“公平”。

以某教育平台的“AI自适应学习系统”为例，它可以实时监测学生的注意力波动，自动调整材料的难度与长度，甚至在学习疲乏时插入语音激励。听起来像是因材施教的理想实现，但问题在于：它适应的是你的即时反应，而非你的长远成长。

已停止运营的字节跳动旗下“学浪”平台，曾推出基于兴趣图谱的学习推荐引擎。初期使用者沉迷于这种“刷题游戏”，每天完成任务如同打卡健身。问题在于，算法推送的，并非你最该学的内容，而是你最可能点击的内容。这种机制，与短视频平台如出一辙：它不是引导你通向知识，而是追逐你的注意力。

时间一久，学生的学习变得像刷抖音：快感取代深度，兴趣压倒坚持。学习表面上在发生，实则在退化。因为“你最可能掌握的内容”，未必就是“你最需要掌握的内容”。教育平台一旦被算法主导，极易滑入“舒适优先”的路径依赖——学生学得轻松，却越来越难深入；看似自由，实则被推荐逻辑困住。

在谈“可及性”之前，我们更该问：学习是否还能保有自由、探索和逆流而上的可能？AI确实提升了效率，但它也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剥夺了我们最宝贵的学习权利——走弯路的自由、质疑的勇气，以及慢一点也无妨的节奏感。

四、当AI走进教室，孩子还能做梦吗？

AI深度介入教育，最终触及的，是一个比技术更根本的问题：我们希望培养怎样的一代人？

丁薛祥在讲话中强调了“要携手夯实数字教育伦理安全保障，坚持科技向善”。这背后，是对边界的提醒。北京市已开发面向中小学生的人工智能使用指南。全国各地也在探索AI系统对孩子心理成长的影响，比如心理监测、行为预测、情绪分析。但与此同时，也有学校在用AI监控学生表情，判断是否“走神”，然后调整推送内容。从外部看，这似乎是对注意力的优化；但从内部看，它正在模糊一个边界：孩子是否还有权利，在课堂上发一会儿呆？

小时候，谁陪你数星星，谁听你讲胡话，谁允许你发呆？那个人，就是你灵魂的奠基人。这个人，现在可能是父母，是老师，或是一本书。但在将来，越来越可能是一个AI系统。你跟它说：“我好难过。”它回答你：“我们来做一个冥想练习。”你说：“我讨厌数学。”它回答你：“我为你设计了轻松版数学游戏。”你说：“我不想学了。”它回答你：“根据你的偏好，我为你安排一节更有趣的视频课程。”

看上去体贴入微，实际上呢？它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引导你穿越难题，而是替你绕开它。这一切，看似呵护，其实是一种温和的驯化。

我们真正希望孩子成为怎样的人？是能被系统理解的人，还是能对世界提出新问题的人？我们想培养的，是有批判力、好奇心和想象力的人，而不是“AI满意度评分最高”的人。问题在于，AI越精准，孩子就越像系统的产物。他们长大后可能很会应对模型，很擅长算法式表达，但他们还会不会写一首“无用”的诗？还会不会在没有任务的夜里，对着星星发呆？教育的最终目的，从来不是让人适应系统，而是有力量逃离系统。

教学，是信息的传递；教育，是灵魂的触碰。AI或许能完成前者，甚至做得更快、更准，但后者，只能靠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面前，轻声说一句：“你可以成为更好的你。”

我们必须守住这条底线：AI是辅佐，不是主导；是工具，不是结构。如果未来的教室里只有系统评分、智能推荐、算法作答，却没有一个老师在一旁，微笑着点头，说：“没关系，你可以慢一点。”那么我们要问的不是：“AI多强？”而是：“教育，还在吗？”

AI可以走进教室，但教育必须留在人与人之间。老师可能改变角色，但绝不能消失。因为教育的终极意义，从不是优化适配，而是护送成长。那种带着迷茫、拐弯、后悔和欢笑的成长——是任何大模型，都模拟不了的生命律动。

AI来了。但老师，必须还在。

（作者胡逸为数据工作者，著有《未来可期：与人工智能同行》一书）

【编者按】

在人工智能与人形机器人的一骑绝尘中，中国大学迎来2025。

2025年，注定要成为变革的年份。是以战略敏捷赢得战略主动，还是在延误中错失转型机遇，中国大学踏上征途。

人工智能技术如何赋能学科建设？人工智能技术给创新人才培养带来哪些启示？澎湃新闻特推出“大学2025”专题，以深入探讨人工智能时代的大学之变。

日前，香港岭南大学中文系教授、香港大学中文学院荣誉教授许子东接受澎湃新闻专访时表示，AI对于应用型的文科影响较大，而对于研究型的文科只是作为辅助工具。大学应该以全人教育为目的，不应该成为职业培训场所，但这是理想的说法，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是头等大事。优越感和使命感是中国知识分子非常宝贵的传统，不应该放弃，但同时要面对现实，因为在这个层次的人多了。

海报设计：白浪

好的社会该如何定义成功？

“一个人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挥自己的潜力，这就是成功；很多人都能发挥自己的潜能，这就是好的社会。”日前，香港岭南大学中文系教授、香港大学中文学院荣誉教授许子东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专访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相似的观点，他在去年播出的《圆桌派》节目里谈及个人与时代的关系时也这么说过，在他看来这就是理想社会。他跟好友窦文涛、马家辉、陈鲁豫坐在一起侃侃而谈，让观众想起了多年前《锵锵三人行》几人同台畅聊的画面。

今年5月底，在上海见到许子东时，澎湃新闻记者一眼就认出了这位高挑儒雅的学者。他跟屏幕里的形象大致不差，两鬓添了点细碎的白发，但聊起天来思维敏捷、风趣幽默、尖锐犀利。

他曾说喜欢“无效聊天”——人们暂时剥离了社会身份，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彼此打断，也彼此反馈。此次专访前，关于采访的内容和问题，他问都没问。当见面聊完，记者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锵锵三人行》这档节目留给大家的影响是什么？许子东说了四个字，“平等对话”。

“知识分子”是他身上最显著的标签。有人评价他，“入世这么久还没被磨平棱角，敢说，有知识分子的担当。”面对科技冲击下盛行的“文科衰退论”，他也有话要说。他极力捍卫文科的价值，但又一针见血指出文科发展的一些弊病，批判文科被工具化的危机，试图重申人文价值和人文精神，影响当下的年轻人和大学教育。

AI冲击与文科价值再定位

澎湃新闻：这段时间关于文科缩招的话题引起很大关注，尤其是AI发展越火热，“文科衰退论”声势就会越大。您是否同意文科缩招？

许子东：文科分不同的类型。应用型、工具型的文科会受到AI比较大的影响，例如培养秘书或者成批培养作家，因为这种教学方法更多是依靠知识普及和积累，工作方法也比较规范。AI对这类文科，无论是帮助，还是挑战，都会比较大，所以它们必须要发展才能生存。至于研究型的文科，我觉得AI只是作为辅助工具，不会影响到这些学科。

最简单的区别方法就是，你问DeepSeek问题，如果你觉得它的答案说得很好，你没法再补充了，那你这个学科就“差不多”（这样）了；如果你觉得很不满，你要讲的东西它完全没讲出来，那你这个学科还有发展的余地。

澎湃新闻：有观点认为，在AI的冲击下，顶尖高校的文科应该保持适当规模，而文科缩招更应聚焦中底部普通高校。您怎么看？

许子东：我觉得这不是以学校来划分的，就算是比较顶尖的学校，它对文科生的培养也还是有不同的类型。例如有的高校部分文科生往政工方向培养，他们不需要研究《文心雕龙》，但可能需要比较强的文件处理能力等。AI会促使文科分化，分化当中可能包含学院分工，但是不完全等同于学院分工。

澎湃新闻：您之前说，从鲁迅的“生存-温饱-发展”三阶段论来看，文科是“发展阶段”的产物。那是不是建议学生先解决生存温饱的问题，再来谈发展？

许子东：对文科生来说，发展就是生存。不能发展的话，生存都没办法生存。

澎湃新闻：这涉及一个问题，就是大学培养人到底应该是以什么为目的？是以就业为目的，还是以全人教育为目的？

许子东：从学校的角度来讲，当然是以全人教育为目的，大学不应该成为职业培训场所，不应该成为一种工具，但这是理想的说法。对国家来说，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是头等大事。

每年有1000多万名大学毕业生，这是巨大的进步。以前的人才培养结构是金字塔型，现在是大烟囱型。从社会结构来讲，这是非常理想的状态，说明知识分子跟普通民众之间没有那么大的鸿沟了。其次，说明知识分子跟政府官员也没有那么大的区别了，因为很多人会进入公务员系统。这是很好的。

但现实问题是，（这么多毕业生）带来了就业的压力。在中国传统社会你一考上榜做了读书人，一生已经是地位不同了，上可做官，下可做乡绅。现在情况不一样，大学生数量那么多，大学生跟普通民众之间没有那么大差别了，但人们（对于读书人）的心理还在对不对？一个地方尤其是在偏远地方，谁家孩子读了北大清华，敲锣打鼓之后就有了期待，盼着孩子以后会很有出息。所以1000多万大学毕业生是我们巨大的财富，也是巨大的压力。

再回到这个问题上来，大学本身是全人教育，是灵性发展，不要变成工具。但从社会的角度来讲，就业压力非常大。刚毕业的学生没有分配，一快毕业就要到处找工作。不像工作了几年的年轻人，他们在社会上有了一定的阅历。所以，这个问题要从两方面来看待。

文科生的现实困境与出路

澎湃新闻：您长期研究鲁迅文学，前几年有一个词在年轻人里面很火，“孔乙己的长衫”。您之前在解读这个现象的时候说，中国的读书人有很强的优越感和使命感。那是不是应该劝年轻人放下这种优越感和使命感，接纳取得好成绩、取得好学历不一定等于成功？心态是不是应该转变一下？

许子东：优越感不应该放弃，使命感也不应该放弃，但是同时你要面对现实，因为在这个层次的人多了。如果只盯着公务员考，当然卷得厉害，但现在不像以前，途径和出路也多了，毕业生还可以去外企、继续深造等等。

中国读书人这种优越感和使命感不是缺点，这是中国知识分子一个非常宝贵的传统，他们比一般人更关心国家的事。但有人文精神并不代表道德高，我们既要打破读书人找不到出路的困境，也要打破道德上的优越感，不要觉得自己读了书，就比工农的品质高，就有了高的精神（境界），这是一个幻觉。但总体来说，多读书，对国家的事多关心，这是中国知识分子的美德，应该继承发扬。

澎湃新闻：当下社会，文科生也面临一些困境，包括可能工作机会不算多、工资不算高、可替代性比较高等等。根据您的预测，以后AI普及度越来越高的话，文科生就业会不会更难？

许子东：就业其实是看工作的机会。讲讲我熟悉的，比方说我在香港岭南大学做了很多年中文系主任，学生毕业后多数是到中学教书，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中学老师的工资起薪是三万多港元，每年稳定加薪。毕业五年后，他们聚餐请我去，每个人月薪已经涨到五六万港元。毕业十年后，他们有了小孩，成双成对，每个人月薪又涨到了八九万港元。当然，香港的房价、房租也很高。不过他们的工作很稳定，不大会因为AI而改变。即便将来学生使用AI，老师也会有办法来鼓励学生更好地使用，或者限制他们的用法。

我比较担心的是秘书这个行业，我们有数量庞大的办公室人员，文件处理、资料整理这些工作原本可能需要人工整理一天，现在用AI可能一个小时就搞定了。教师、研究人员不会被AI取代，而是会得到更好的帮助。以前我们做研究，80%的时间都在整理资料、抄卡片，后来有了搜索引擎，我们不用抄卡片了，现在又有了DeepSeek。

说AI会威胁我们的研究，太早了。有时候我对什么好奇，会用DeepSeek查一查，例如我输入我的名字和一本书，它给我的结论大概不错，但是没有新意。它起到的作用是把已经有的东西整理好给你看，收集速度非常快。但是我们每个人都会搜，那你的价值在哪里？（做研究）一定是要跟别人不一样的。所以做研究的，以及比较理想的教育，其实不太受AI的影响。我让AI帮我整理我30年前写的一本书，它用了很多现在的术语，我当初不会这么说话的，但它的“脑子”里只有现在流行的术语，也不能说它错，但是有点面目全非。所以，有时候用AI搜集资料也不一定靠得住。

香港岭南大学中文系教授、香港大学中文学院荣誉教授许子东。香港岭南大学供图

重塑文科评价体系

澎湃新闻：您说到，现在文科的培养机制在往工具化的方向发展。具体的表现是怎样的？

许子东：具体表现就是鼓励创新少，强调规范多；鼓励独特性少，强调正确性多。许多事都要有一个标准答案，没有标准答案也一定要弄出一套标准答案。对于文科来说，强调唯一准确的教材，这是限制它的发展。举个例子，唐朝科举考试主要考诗赋（诗赋取士制度），为什么？因为如果考经文，考政治文章，大家都会背，分不出考生水平的高低，放开诗词考试，反而促进了唐诗的繁荣。简单来说，文科不能单靠背书，如果背书背得准的人，分数就高，那教育就出问题了。

澎湃新闻：如果不以发表论文、著作这些为指标的话，应该怎么重建文科评价体系？

许子东：这个具体操作起来很复杂。首先，要培养学生的科研能力，写论文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但出现了几个问题。第一，受到理工科评审方法的影响，文科也强调论文，同时轻视著作，要求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不要说学生了，我们教授也要按照这个标准来。

比方说，我在大学这两年在写一本书，可能就没有文章发表，过两年可能会出一本很好的书，但这一年评审考核没有论文，大学就不给我加工资了。香港的大学是跟西方接轨的，内地也照这个方向接轨。有一次我跟朋友开玩笑说，我们新办一个期刊，名字就叫《核心期刊》。

论文有一套评审机制，例如SSCI（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由美国科学信息研究所创建）是按照英美的制度标准，同行匿名评议，比较公平合理。但送审机制对国内整个学风影响很大，很多文科论文一律引用西方某些理论家的观点。因为有些评审专家一拿到文章会先看注解引用，那些引用数量越多、引用的人物越尖端的论文就越受认可。这样会逼着很多研究生连基础的文学史和史书都来不及看，就直接看最尖端的论文，连论文题目都差不多。他们也没办法，要迎合这种风气。

以刊物为核心作为衡量学术的标准，有其不可避免性，因为它容易量化。例如你要来应聘助理教授，大家就会看你发了几篇论文。但它实际上也带来了很多问题，过去中国没有这套机制，但出了很多好学问、很多大家大师。所以我觉得多元更好，可以保留以期刊作为衡量标准，但不能“唯论文”。

澎湃新闻：如果学生用AI来写论文，老师应该怎么处理？

许子东：比较难的是怎么辨别学生交上来的论文是否采用了AI。一般写得太顺，很多规范性学术腔的，可能是抄来的。香港的大学图书馆有一套标准教你检测论文重复率、引用率等是多少。但这也有个问题，引用多不代表这篇文章不好，以前周作人写文章大部分都引用了别人的话，但写出了很好的文章。不能说引用多就一定是不好的文章，有些学科有自己的一套传统，要对抗科技、对抗取巧、对抗功利还是有一些新的挑战。但是我想，至少读书人心中应该有一点良知，知道哪些是捷径，哪些是大道，捷径只能走一时，人都愿意一时走捷径，但你心里要知道这不是真的学术研究，不是正经做学问的道路。

文科与时代的关系

澎湃新闻：您认为一个社会应该怎么平衡理工科和文科的发展？

许子东：有一次有人采访我，聊到理工科是这个社会的加速器，文科有的时候是发展过快时候的刹车，我说文科不是刹车，是方向盘。我到现在依然坚持这个观点。

我一位朋友送我一副眼镜，看上去跟普通眼镜没有什么不同，但轻轻一按就可以录像、拍照片，它可能会带来很多伦理问题。例如我戴着这副眼镜去泳池拍照，没人知道，也没说违法，但这是不道德的，这是文科研究讨论的范围。理工科只管造出来，东西造得越来越快，但需要文科作为方向盘来把握好方向。可能有人会说，现在是自动驾驶，要什么方向盘？不管怎样，我们文科总有办法解构和重构。

有件事情很有意思，有一次在港大的庆祝集会上，毕业生很多是政府官员、企业大老板，大家讨论到底是文科生厉害还是理工科厉害？理工科毕业生说他们 more intelligent（聪明）。我们一位文科教授回答说，you are more intelligent，we are more intellectual（智识）。

澎湃新闻：这几年国内外不少高校削减了部分人文学科，这种现象甚至被称之为“全球文科倒闭潮要来了”。您怎么看待这股趋势？

许子东：我女儿在伯克利（全称为：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她原来读的是建筑学，受同学影响，后来又修了一个双学位，读了经济学。我那天参加了两场毕业典礼，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经济学的毕业典礼上，很多都是亚洲学生。华人偏向于让孩子读经济学，接下来要么继续读MBA，要么直接工作。伯克利的经济学学生很容易找到工作。可是到了建筑系的毕业典礼，我发现没什么亚洲人，基本上都是金发的白人。而哲学、美术史那些专业的学生几乎都是白人。也就是，亚洲国家、新兴发达国家的小孩到美国读书，一般会选择比较好就业的专业。

回到学科的问题上来，理工科相对来说对社会贡献直接，收回（教育投入）成本快。文史哲这类传统文科的话，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或者至少要有心理准备可能毕业不能马上找到工作，能够做其他工作过渡一下，但你热爱这个专业。

读理工科，你需要它；读文科，你热爱它。对于人的一生来说，十几岁到二十几岁是最美丽最浪漫的，你投入时间精力在这个学科上，这是决定你一生的事情。所以选择读文科还是读理科，这完全取决于个人，当然也取决于你的条件。

澎湃新闻：您说，AI可能会消灭人的差异性。人文学科可以帮我们对抗这一点吗？

许子东：人文学科肯定有帮助，它本身强调独特性。AI现在什么都做得很好，但它没法做到独特。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我不是AI专家，我是出于对自己的专业有惯性的热爱。

澎湃新闻：哈佛大学教授迈克尔·桑德尔有一本书《精英的傲慢》，里面有一句灵魂拷问：好的社会该如何定义成功？对于这个问题，您的答案是什么？

许子东：一个人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挥自己的潜力，这就是成功；很多人都能发挥自己的潜能，这就是好的社会。

澎湃新闻：再回看《锵锵三人行》，您觉得这档节目留给大家的影响是什么？

许子东：平等对话。观众看电视节目通常是往上或者往下看的，我们看教育类节目，头是往上的；我们看娱乐性节目，头是往下的。而《锵锵三人行》它最大的特点是平等，这里面没有权威，也不必怯懦，像一家人在家里吃饭聊天，吃饭的时候是最平等的。

才战罢三轮，“苏超”联赛的“含梗量”已经超标。

这里说的“苏超”不是苏格兰足球超级联赛，而是首次举办的江苏省城市足球联赛，13个设区市各组一支队伍，轮番捉对厮杀，到6月1日踢满三轮，南通队暂列第一。

场上是真比拼，足球飞旋；场外是真会玩，网梗风行。

好多段子，带着“脱口秀内部梗”的微妙搞笑。

无锡队客场挑战泰州队失利，“因为他们去外地比赛，吃了不放糖的汤面，低血糖了（无锡人嗜甜）。”

那泰州队为什么赢了？“因为有主场优势——其他队得坐大巴来，舟车劳顿（泰州是省内唯一尚未通高铁的设区市，途经当地的北沿江高铁正在建设）。”

“比赛第一，友谊第十四”——“南京发布”的一篇推文摘引运用夸张手法，极言江苏“散装”的“梗王”作为标题，阅读量60多万，置顶跟评“这个标题。官方big胆了”被赞3200多次，“‘苏大强’是良性竞争的典范”获赞超过2600次。6月1日、2日，人民日报、新华社公众号先后转载此文。

那么多人看球，那么多人玩梗。5月10日开赛后，“苏超”火速出圈。虎扑APP专门上架“江苏联”频道，首日访问量超百万；抖音话题#江苏城市联赛#播放量已过亿。

“苏超”常规赛第三轮后各队排名。

一次省级联赛，为什么能造出这么多梗？因为这是“散是满天星，聚成苏大强”的江苏。

江苏的经济总量已达13.7万亿元，居全国第二，去年的GDP增量全国第一，下辖13市号称“十三太保”——听名头就知道，个个能“打”。

南京、常州、无锡、苏州、南通五市连续接壤、一字排开，形成中国最大的“万亿城市绵延带”。

其余八市，徐州去年的GDP超过9500亿，扬州、盐城、泰州在7000亿量级，镇江、淮安在5000亿以上，宿迁、连云港接近5000亿。连云港的GDP在省内殿后，但在全国300多个同级及以上城市中能排第71位；若放在邻省浙江、安徽，则分别位居第八和第三。

江苏区域经济的特点还不只是“强”，更在于全国仅见的“强且均衡”。

粤苏鲁浙川豫是经济总量前六位的省份。由于陆域面积、地形地貌、人口数量、产业结构、功能定位等的差异，省内市（州）中，去年GDP最高最低倍差最大的达数十倍，六省平均值为17.6倍。江苏则最小，仅5.7倍，省域经济表现出显著的“梯度均衡”特征。

正因为“人人握灵蛇之珠，家家抱荆山之玉”，“十三太保”个个有底气，谁也不服气。一个关于“南哥之争”的全网热梗这样说：“江苏唯一的真南哥是谁？A：南京；B：南通；C：灌南；D：戴南。”

灌南是连云港下辖县，戴南则是泰州兴化市以不锈钢产业闻名的经济强镇。梗归梗，连县、镇都被摆出来与省会城市“争名号”，江苏经济的“整建制”兴盛，以及各地相互比拼、砥砺共进的劲头由此可见一斑。而省会也不以为忤，“南京发布”6月1日直接以“人人都想当南哥”为题推文：“南京从不介意‘南哥之争’的梗，这是鞭策南京当好‘真南哥’的动力源泉。”

争先恐后、你追我赶的精气神亦投射在“世界第一运动”的绿茵场上，冠军奖杯愈发闪闪发光，使“苏超”成为“唯一不可能有默契球的联赛”，一连串的“德比”已经出街：万亿城市间是“万亿德比”，还有“新能源德比（常州锂电池VS盐城风电）”“芯片德比（无锡晶圆VS南京设计）”“药片德比（泰州药谷VS连云港创新药）”……

论经济总量，苏州是全国最强地级市，但比人均GDP，隔壁的无锡在其之上，去年为21.68万元，高出1万元。网友遐想苏州的小心思：踢“苏超”，输谁也不能输无锡，倒要看看谁配拥有太湖、拥有机场（太湖绝大部分景点、景区在苏州境内，两市共建共用的硕放机场在无锡境内）？结果，“苏南德比”握手言和，“苏州保住了太湖，无锡保住了机场”。

6月1日，盐城队在主场战胜淮安队，现场2万多人观赛。

另一方面，江苏地域文化厚重、物产丰饶、民俗悠久——简而言之，城市IP鲜明，市民自豪感拉满。

江南腹心、杏花春雨的苏南先不说，徐州是“五省通衢”、刘邦故里，两汉文化看徐州，连云港是新亚欧大陆桥的东方起点、孙悟空“故乡”，宿迁是项羽故里、中国酒都……凡此种种，为网民二创提供了丰厚的资源。连云港队守门员跃起救球，被称为“花果山猴王接蟠桃”；苏州队禁区内混战，弹幕飞出“阳澄湖大闸蟹打群架实况直播”；还有“早茶德比（扬州、镇江）”“运河德比（京杭大运河沿岸城市）”“西游德比（连云港有花果山，淮安有吴承恩故居）”……  

南京、无锡对战前夕，“无锡发布”官宣“就在明天！无锡全糖冲‘鸭’（盐水鸭是南京特产）”，上一轮战胜连云港的南京队则放话“踏平花果山，再吃水蜜桃（无锡的阳山水蜜桃素负盛名，早桃5月底上市）”。

盐城队3:0取得首胜以后：“盐城，你这里真是一马平川，一座山都没有”“是没有，但现在有了，山比零。”

“楚汉德比”的补时阶段，徐州队追平宿迁队。淮阴侯韩信故乡淮安的网民现身，悠悠地刷走一波存在感：“没有韩信帮忙，刘邦未必能打过项羽”。

“德比的梗之多，源自人文底蕴之深，更源自发展态势之强，这是属于经济第二大省的‘凡尔赛’。”“南京发布”的评论认为，“苏大强”之所以为“苏大强”，源于个个骨子里那种永不服输、勇争上游的狠劲儿，“借助联赛的窗口，每座城市和它的市民拿出最鲜亮的模样去展示自己，也去尊重对手。在切磋中成长，这份带着地域梗的较真、这份自黑互怼里的温情，是借助体育这面镜子值得被放大的价值观。”

交汇点新闻客户端发布的一篇文章表示，“造梗大赛”表面是调侃，实际是13座城市的展示与营销，在这种“有对比，也有伤害”的欢乐氛围中强化了对江苏经济、文化、体育大省的共识，也从侧面呈现出各地的活力与竞争力，“‘苏超’通过体育竞技这一最大公约数，将经济实力、文化差异转化为情感共鸣，并通过幽默和‘梗文化’赋予了这项业余赛事新的生命力。”

2025年6月1日，南京，2025江苏省城市足球联赛现场。  视觉中国 图

6月1日，江苏南京细雨绵绵，江苏省五台山体育中心却热闹非凡。当晚7时30分，江苏省城市足球联赛（以下简称“苏超”）第三轮南京队对阵无锡队的比赛正式打响。15669名球迷冒雨前来，共同见证这场足球对决。

端午假期，“苏超”第三轮比赛在江苏多地进行，几乎场场爆满。对此，南京市体育局竞技体育处处长王科说：“‘苏超’联赛的热度远超预期。”以5月11日南京队对阵南通队的比赛为例，当时是免费领票，有约6000名观众到场；而6月1日南京队对阵无锡队的比赛采取付费售票模式，放票3次均被一抢而空。

比中甲联赛还热闹，甚至超越了许多中超场次的上座率，这项省级足球联赛为啥突然火了？

江苏省体育局副局长刘彤介绍，作为江苏首个以“全民参与+城市荣誉”为理念的赛事，“苏超”打破了职业联赛的高门槛，以“全民足球”的新模式拉近了大众与足球的距离。

据了解，此次联赛为期7个月，共85场比赛，分为常规赛和淘汰赛两个阶段。常规赛中，13支参赛球队将进行主客场单循环较量，共计13轮比赛；淘汰赛阶段，排名前八的球队将采用单回合淘汰赛制产生四强，直至最终决赛。

组队方式上，江苏省13个设区市各组建一支球队，并以城市命名。本次共有516名球员参赛，年龄从16岁到40岁不等，其中65%以上的球员来自各行各业，包括教师、学生、快递员、程序员等。

为了现场观看南京队对阵无锡队的比赛，南京市民陈锋带着女儿早早来到五台山体育中心。“‘苏超’提供了一个好机会，让喜欢足球的人聚在一起享受比赛。”陈锋说。

场内，球员用精彩的表现点燃观众激情；场外，赛事助推城市热度的提升。南京推出跟着“苏超”游南京等优惠礼包，5月29日至6月8日，球迷凭赛事票根可参与南京市域内购物、餐饮、住宿三重优惠活动。南京五台山体育馆周边多家酒店几乎满房，赛事成为激发城市消费活力的新引擎。

不仅南京，江苏各地文旅市场也因“苏超”而更加活跃。比赛期间，镇江西津渡景区夜游人数较平日增长3倍；扬州队将中场休息时间变成“非遗”展；盐城推出的“观鸟+观赛”套餐预订量超过2万单……随着赛事火热进行，跟着“苏超”去旅游在江苏各地逐渐成为一种流行趋势，在多个网络平台也实现“破圈”传播，进一步点燃人们的足球热情。

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6月2日透露，端午假日三天，据上海旅游大数据监测，上海共接待游客648.08 万人次。据统计测算，上海地区含吃、住、行、游、购、娱、学等全要素旅游交易总金额为124.77亿元，同比增长3.30%。上海宾馆旅馆平均客房出租率为59%，同比增加1个百分点；上海主要旅游景区（点）共接待游客227万人次。

端午假日三天，上海共举办447场演出，同比增长5.82%，接待观众37.9万人次，票房收入约1.03亿元，同比增长156.27%。

2025年6月1日，端午假期上海雨水淅淅沥沥，下午4时左右，南京路步行街上游客众多。视觉中国 图

推出各类民俗文化彰显的非遗体验活动

各大古镇、乡村结合水域资源，开展多项龙舟竞渡活动。罗店镇美兰湖举行罗店龙船文化节；上海月湖雕塑公园举办端午龙舟赛；东方绿舟结合龙舟赛事推出舞龙舞狮和风筝龙舞表演；南汇新城打造赛龙舟和国风雅韵集市相结合的观赏活动。

一批非遗市集、国风游园活动集中推出：泗泾古镇举行 “非遗大舞台”专场演出；朱家角古镇举行古镇水岸市集暨汉风奇妙夜主题活动；金山嘴渔村推出粽叶DIY和集章兑换渔村限定伴手礼活动；古猗园举行端午曲会；闵行浦江端午文化节推出粽夏汉服游园、粽有美味工坊、粽心协力竞渡等七大板块活动；浦江郊野公园奇迹花园举办端午游园会和国风NPC巡游等。

亲子旅游活动凸显欢乐童趣

本次端午假日恰逢“六一”儿童节，各类亲子旅游活动凸显了假日市场的欢乐童趣。

上海迪士尼乐园开启“奇妙学生月”；上海欢乐谷上演国内首部蒸汽朋克风巡游互动偶剧《绿野仙踪·奇境历险记》；上海东方明珠举办“巨型佩奇首秀”主题快闪活动，上海野生动物园推出儿童门票免票活动；上海海昌海洋公园举办“魔都遛娃胜地·六一端午撒欢去海洋”活动。

一批儿童文化场馆假日纷纷“上新”：上海儿童艺术剧场推出多媒体互动喜剧《星夜奇遇记》；中国福利会儿童艺术剧院推出米菲生日月双节特别活动。第四届121儿童共创市集于6月1日、6月2日在刘海粟美术馆及C·PARK D栋热闹开市，推出音乐、体育、摄影、插画、绘本、折纸、传统非遗、AI体验、萌宠体验等体验活动。

观文博、看美展、听歌会受市民游客欢迎

端午假日期间，观文博、看美展、听歌会仍然是深受市民游客欢迎的文化过节方式。

本次小长假，在文博展览方面：上海博物馆人民广场馆举办《古犀珍献：明清犀角器展》；上海自然博物馆推出《龙吟九州·中国恐龙大展》；上海龙华烈士纪念馆推出《“小生力军”纪念抗战80周年专题展》；上海世博会博物馆举办《如此漫长·如此浓郁黄永玉新作展》。

在美术艺术展方面：中华艺术宫（上海美术馆）举办《刀木纪程：上海与新兴木刻的抗战叙事（1931-1949）纪念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展览》；当代艺术博物馆推出《贝聿铭：人生如建筑》展览；浦东美术馆推出《时代逸飞：陈逸飞回顾展》；YOUNG美术馆推出《廖军伟：像素荒原》展；上海油罐艺术中心推出《水手计划·走向现场》展。

在精品演出方面：上海大剧院上演音乐剧《嫌疑人X的献身》；上海文化广场演出伦敦西区原版话剧《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上海歌剧院举办交响合唱音乐会《布兰诗歌》；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推出话剧《西游》；上海西岸大剧院举办《上美影国潮动画音乐会》。

6月2日，为期40天的2025上海·静安戏剧节正式落下帷幕，为市民游客奉献了84场中外戏剧佳作、200余场公共空间演出。此次戏剧节核心板块“名剧展演”中，20部中外佳作吸引了超过4万名观众走进剧场，剧目总票房达600余万元。更以国际剧目中国首演率90%、所有剧目上海首演率85%的数据，标志着上海·静安戏剧节已成为国际前沿戏剧作品进入中国及上海市场的重要平台。此外，今年名剧展演所有参演剧目均设有100元最低惠民票价，即使是汇聚国际顶尖团队的大制作，最高票价也严格控制在680元以内，降低了观剧门槛，让更多市民能够足不出“沪”轻松走进剧场。

文旅商体展联动创新融合

假日期间，浦东新区“跟着演出游浦东”主题活动启动，新区近百场演出参与本次演艺票根券提振旅游消费的活动。6月1日，2025中国坐标·上海徐汇城市定向户外挑战赛举行，赛事结合美术馆打卡、AI人机对决等元素，打造体旅活动新场景。瑞虹天地月亮湾推出的“花市端午集”，以传统节日为契机，将传统花鸟市场与现代夜生活结合。奉贤区举办第六届农产品推介会，以高品质的绿色食品为载体，赋能乡村旅游的发展，推广农旅融合新模式。静安区文旅商体展深度联动效应显著，据静安区商务委数据统计，区内三大商圈（南京西路、苏河湾、大宁）累计客流超300万人次。

已开启试运营的上海乐高乐园牵手邻城，将行政边界绘成文旅新干线，推出“画中寻乐”和“花海赏乐”等两条涵盖金山和浙江平湖重要文旅场景的新线路。端午假日期间，第四届“半马苏河”运动生活节正式启动，继续以“运动+消费”的创新模式点燃初夏活力。上海影视乐园以“好梦黄河路，所忆皆繁花”为主题的端午沉浸式游园活动重磅开启，链接影视、旅游、商业、文化等板块，促进跨领域协同。

当地时间6月2日，俄罗斯代表团与乌克兰代表团均已抵达位于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谈判地点。

乌方代表团抵达谈判地点

俄罗斯与乌克兰第二轮直接谈判随后将举行。

俄代表团抵达谈判地点

当天稍早时候，乌克兰代表团抵达土耳其伊斯坦布尔。乌代表团人员共14人，仍由乌克兰国防部长乌梅罗夫率领。

俄罗斯代表团于1日抵达，仍由俄罗斯总统助理梅金斯基率领。据此前消息，俄方代表团将携一份备忘录草案和其他停火提议。

另据塔斯社2日报道，消息人士称，俄代表团团长梅金斯基将在会谈期间举行多场会议，对话名单尚未公布。俄方代表可能将在会谈结束后发表声明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