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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是一个,畸形与荒诞交织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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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痛苦的时代”(出自现代美学家宗白华)。

360 余年、90 余个政权轮番登场,平均 4 年 1 个政权。出生仅数月的女婴可以登上帝位;“何不食肉糜”的白痴太子可以承继大统;天下毫无意外的战火不断、十室九空,可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出自曹操《蒿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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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魏晋南北朝“王朝树”,摄影师@肖怡宁、徐勤、张勇、张志刚、吴玮、动脉影、杨虎、梦物如颜、刘晓宁、傅鸿超、勇汽水、包浩霖、邬红波、鞠骁,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这也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出自现代美学家宗白华)。

王羲之挥毫泼墨写就《兰亭集序》;陶渊明则“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曹植遇见洛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嵇康浩然不屈“《广陵散》于今绝矣!”;花木兰替父从军“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而那两军阵前,且听一首《兰陵王入阵曲》(分别出自陶渊明《饮酒·其五》、曹植《洛神赋》、《晋书·嵇康传》、《木兰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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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青州博物馆藏的北齐佛像,神似断臂维纳斯,摄影师@动脉影

这就是魏晋南北朝,自曹丕代汉(公元 220 年)为始,至隋文帝统一全国(公元 589 年)为止。

这个畸形而荒诞的时代究竟如何诞生又如何影响了整个中国?

有时真相,远不止一个。


01 第一重真相- 群众视角 -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曹丕代汉,司马氏又顶替曹氏。汉末叱咤风云的魏蜀吴三国,最后被晋武帝司马炎所终结。由此开启了西晋的太康时代。

战争虽然耗费了部分国力,但是规模最大的灭蜀、灭吴之战,均发生在“边陲之地”,且在 2 个月内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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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灭三国示意,制图@陈志浩 / 星球研究所

换言之,从曹魏政权建立的 220 年,到司马炎统一全国的 280 年,中原地区几乎承平了 60 年,一片繁荣富庶。

蜀汉后主刘禅,战败被俘虏至中原,在司马朝廷殷实家底的优待下,竟然乐不思蜀,一直活到 65 岁寿终正寝。

在百姓眼中晋朝的统一,应该是太平盛世的开始。晋武帝司马炎也如此想,连曹操、刘备都没能征服的天下,尽数落入自己手中。他开始尽情享受,后宫佳丽成千上万、难以抉择,他便坐羊车出巡,任羊选择美人以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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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金饰品,摄影师@动脉影、路客看见,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他治下的官员也拼命挥霍,譬如王恺和石崇。一次晋武帝赐给王恺,一株两尺多高的珊瑚树,王恺正向众官员炫耀之时,石崇突然将珊瑚砸碎。王恺气急败坏,石崇却不以为意的让随从从家中搬来十几株珊瑚供王恺挑选,其中不乏高三四尺的大珊瑚(三尺约为 1 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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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故宫现存较大的珊瑚文物,其珊瑚的通高为 66 厘米,约为文中三尺珊瑚的一半,摄影师@柳叶氘,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权贵之间炫富、斗富,卖官鬻爵的钱,又入了权贵的腰包。一篇《钱神论》横空出世,直言时人奉钱为神。

而民间又是另外一片光景。汉末三国时期的动荡,让豪门大族趁机占有了大量的土地,大量的人口被迫沦为“农奴”,在地主手下讨生活。冬季的寒风一年比一年猛烈,庄稼也越来越难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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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时期人俑,摄影师@傅鸿超、张志刚,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此外,战争所带来的壮丁损耗,让女性及其家族承担了养育后代的主要责任。没有浓厚的父系血缘观念,姓氏不必代代相传、可以随意变换。曹魏名将张辽原本姓“聂”,因躲避仇家而改姓。孔融偶然结识一人,认为其姓氏不好,这人随即改姓。(上文观点目前尚存在争议,有学者将此看作战国至秦汉淡薄的血缘意识在汉末的延续,本文采用张昕莹、张淑一的《魏晋改姓刍议》中由战争动荡导致的改姓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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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俑,荆州博物馆藏,摄影师@平如恒

在社会秩序的崩坏当中,个体的自我意识逐渐觉醒。譬如阮籍、嵇康等七人组成的竹林七贤,他们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蔑视世俗、利欲,身非富贵却追求心灵上的自由。其中的刘伶常常纵情饮酒,赤身裸体的在屋中大醉,有人看到后讥笑他没有礼数,刘伶却道“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kūn)衣。诸君何为入我裈中?”(刘义庆《世说新语·任诞第二十三》,裈为有裤裆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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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画像砖,摄影师@王骏,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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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画像砖,摄影师@王骏,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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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画像砖,摄影师@王骏,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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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画像砖,摄影师@王骏,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然而,没有一种觉醒是不痛苦的。因拒绝入仕,得罪司马朝廷,嵇康被杀害、阮籍与刘伶装疯避世。阮籍驾车行至穷途竟放声痛哭,嵇康于临刑前再抚一曲《广陵散》,留下最后的不屈与风骨。他们犹如闪亮的流星,划破无边黑暗,成为耀眼的光,引无数人追随与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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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图》,又名《竹林七贤图》,是由唐代孙位创作,描绘竹林七贤的彩色绢本人物画,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现存为残卷,只剩四贤,图片源自@上海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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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图》,又名《竹林七贤图》,是由唐代孙位创作,描绘竹林七贤的彩色绢本人物画,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现存为残卷,只剩四贤,图片源自@上海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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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图》,又名《竹林七贤图》,是由唐代孙位创作,描绘竹林七贤的彩色绢本人物画,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现存为残卷,只剩四贤,图片源自@上海博物馆

不过,这还不是魏晋南北朝的至暗时刻。晋武帝司马炎即便荒淫,尚且能够统一全国,他的太子司马衷却如同白痴。一次太子听见别人议论,天下荒乱、百姓饿死,他却接道:“何不食肉糜(肉粥)?”如此昏庸之人,只因其为皇后之子就登上帝位。司马衷已被封王的叔伯兄弟们,无不对此眼红,朝廷毫无意外的人心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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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骑马陶俑,中国国家博物馆藏,以下陶俑出土于同一墓葬,有 1 个在吹奏乐器,其余则手持方版,方版是向上级报告公务所用,上面简要写着要报告的公务内容,墓葬主人是西晋的一个县令,摄影师@包浩霖

一场持续 16 年,8 位西晋皇族主要参与、争夺中央政权的暴乱就此引发,史称八王之乱。朝廷逐渐无法掌控全国。而中原颓废堕落之际,北方草原诸族还顶着寒风、过着苦日子,他们对于中原的富庶一直虎视眈眈。等到八王之乱,中原自伤元气之时,他们终于抽出腰间的马刀,踏上逐鹿中原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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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国时期俑像,西安博物院藏,摄影师@核桃蛋、张志刚,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以匈奴、鲜卑、羯[jié]、羌、氐[dī]五个族群为首的塞外游牧民族,大举进入中原北方。公元 304 年左右,刘渊继承匈奴大单于汗位,定都平阳(今山西临汾)。而后其政权的将士,连续攻破洛阳、长安,锦绣都城沦为一片焦土。这一时期北方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主要有:一夏、一成、二赵、三秦、四燕、五凉,合称“十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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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国时间简表,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匈奴后裔赫连勃勃为大夏的开国皇帝,他一心崇尚武力,命人建造锋利弓箭和铠甲之后,每次都以弓箭射击铠甲。铠甲败,则杀造铠甲工匠,弓箭败,则杀造弓箭工匠。他还发动工匠筑造坚城,如果铁锥能插入城墙一寸,则杀工匠并筑入墙中,这便是著名的统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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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万城遗址,摄影师@任世明

羯族人石勒,后赵的开国皇帝。开局为奴隶之身,但是乱世给了他改写命运的机会。他不断打仗立功,从平民到将军再到权臣,最后他几乎统一了中国北方,顺利称帝、病逝而终。

石虎,他的叔叔石勒,将其重用为王。他则为了皇帝宝座,灭了石勒满门。他的暴行包括但不限于:为了男宠而除掉结发妻子、“夺人妻女,十万盈宫”、“发近郡男女十六万······运土筑华林苑······死者数万人”······在石虎治下,不堪暴政的上吊自杀者树树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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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迄今规模最大的十六国时期大墓之前,是密密麻麻的陪葬坑,每一个坑洞埋葬的都是人命,图片源自@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研究院宁琰

石邃,石虎的亲生儿子。他将被自己奸淫的尼姑杀死,与牛羊肉一起烹饪,并和属下一起品尝,打赌哪块是牛羊肉、哪块是人肉。他的结局是意欲弑父夺权,而被父亲石虎反杀。

后赵石氏与赫连勃勃的酷虐,不过是“五胡乱华”的冰山一角。《晋书》记录了当时的惨状,“天下崩离,长安城中户不盈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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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交河故城,十六国至北朝期间为高昌国交河郡城,摄影师@阿丑摄影

为了躲避战乱纷争,中原汉族如潮水般南下寻找安身立命的净土,史称永嘉南渡。

西晋朝廷渡过长江,建立东晋政权。此时同宗同族的人们抱团取暖,社会强调血统与身份,家族传承形成书面谱系。期盼克复中原的有志之士,听见鸡鸣便开始习武练剑,是为“闻鸡起舞”。东晋政府招募这些流民与寒人戍边,命名为“北府兵”。

当东晋与前秦政权南北对峙,意欲征服天下的前秦几乎已经统一中国北方,却被北府兵一仗打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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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 384 年前秦还占有广大的国土,但只因输了一场大战,当时的前秦君主便被杀离世,国家也溃散解体,制图@陈志浩 / 星球研究所

率领大军南下的前秦皇帝苻坚,甚至因战败而出现幻视与幻听,一有风吹草动便心惊胆寒,衍生出成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战争结束后国家一蹶不振,他本人亦被叛将所杀。

然而,狼与狼之间无论如何撕咬,对于羊的态度都是一致的。东晋之后,宋、齐、梁、陈四朝更迭,合称为南朝。它们拥有基本相同的疆域,基本相同的士族政治体制,以及同样残害百姓的无道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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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宋、齐、梁、陈疆域示意,制图@陈志浩 / 星球研究所

譬如南朝宋第六任君主刘子业,擅长荒淫无度。他命令宫女赤裸身体相互追逐,命令手下在他叔叔面前,强奸他叔叔的生母。刘子业还杀死姑父、逼奸姑姑,还与自己的亲姐姐山阴公主刘楚玉乱伦,并送给姐姐 30 位“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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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千秋万岁画像砖,人与禽兽共舞,人与禽兽相融,摄影师@包浩霖,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反观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所合称的北朝,其君主的残忍程度,比之南朝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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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魏、齐、周疆域示意,制图@陈志浩 / 星球研究所

北齐第一任君主高洋,兴趣爱好是人体艺术。他肢解了自己宠爱的歌姬,用其腿骨制成琵琶,自弹自唱道:“佳人难再得”。

北齐第五任君主高纬,也继承了这种爱好。一次他命令属下将活人放入,装有 2-3 升蝎子的浴盆中供他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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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俑像,山西博物院藏,摄影师@赵娟

在这个世道,恶人未必有恶报,好人未必有好报。当生死祸福身不由己,时人只能以“玄学”解释一切,并崇尚及时享乐。宣扬今生受苦、来世享福的佛教,也趁虚而入,成为当时的精神寄托之一。正如《金刚经》中所写:“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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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时期的胁侍菩萨像,河北博物院藏,摄影师@动脉影

南北朝统治者则将佛教,引以为维稳工具。鲜卑族建立的北魏政权,最先以皇家之力,营建五座大佛石窟。大佛以北魏帝王形象雕成,供世人膜拜,这便是“云冈石窟”的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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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冈石窟,摄影师@李若渔

他们还在敦煌扩建莫高窟,留下了九色鹿的壁画。青州佛造像也起于北魏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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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王本生图》是莫高窟第 257 窟壁画,描绘的是一只九色鹿王,救了一个落水之人,反被此人出卖,最终伸张正义的故事,摄影师@孙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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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王本生图》是莫高窟第 257 窟壁画,描绘的是一只九色鹿王,救了一个落水之人,反被此人出卖,最终伸张正义的故事,摄影师@孙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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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王本生图》是莫高窟第 257 窟壁画,描绘的是一只九色鹿王,救了一个落水之人,反被此人出卖,最终伸张正义的故事,摄影师@孙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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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王本生图》是莫高窟第 257 窟壁画,描绘的是一只九色鹿王,救了一个落水之人,反被此人出卖,最终伸张正义的故事,摄影师@孙志军

南朝的梁武帝更是三次舍身侍佛。在帝王的带头作用下,佛寺庙宇遍布全国。正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纵观魏晋南北朝这段历史,掌权者从来以自我为中心,让世界为其翩翩起舞,而百姓从来都是被愚弄的牺牲品。人可以作为玩物,人可以摆上餐桌。当社会约束被彻底解除,世间说到底,不过是权贵们的游乐场。

这似乎便是一切的真相了。


02 第二重真相- 历史学家视角 -

然而历史学家们对此提出了不同的见解。他们在重读魏晋南北朝之时,敏锐的感知到时代大潮的背后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在推动。这股力量名为“士族门阀”。

让我们回到故事开头的汉末、三国等时期。政权变换的动荡导致,皇室的权力被地方上的,豪强大族所蚕食。战乱之中,士族们纷纷建起“坞壁”,兼并土地、屯兵(民)自保,如同西方中世纪的贵族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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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绿釉陶楼,此陶楼从侧面反映了地主豪强拥有私家武装,摄影师@一一的博物集,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经历数代的演变,他们壮大为一个世袭的士族门阀阶层。皇族也不过是登基的门阀,如汉(刘氏)魏(曹氏)之间的权力转移,魏(曹氏)晋(司马氏)之间权力转移,都是直接禅让。一个没有经过战火的政府,未能摧毁旧有的既得利益集团,那么统治阶层仍然是过去的那批高官显贵。这也意味着太康时代中原虽然富庶,但是这份富庶,并不完全掌握在晋武帝司马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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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时期金饰件,造型唯美的文物散布祖国各地,摄影师@平如恒、我是绿石、苏李欢,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从人口计算,汉末时约为 5468 万,西晋太康时代约为 1616 万,竟然下降了 74.4%。对于承平约 60 年之久的中原而言,人口数量显然不应如此。那么,如此大量的人口,到哪里去了呢?答案是沦为私家佃客。大量人口游离于国家编户之外,成为豪门大族的私家农奴。晋武帝司马炎看似平定天下,其实得到的只是“低质量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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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釉堆塑谷仓罐,谷仓罐可以类比豪门大族的“城堡”,大量人口禁锢其中,摄影师@柳叶氘,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犹记得王恺与石崇斗富中,王恺炫耀的珊瑚是司马炎赏赐的,但是石崇却轻易地砸碎并拿出了更珍贵的珊瑚。换言之,司马炎的财富可能还不如石崇。在继承曹魏的家底之后,司马氏作为胜利的门阀,本来有机会革除弊病。但是司马炎并没有选择去开创新的时代,而是以大封亲族的方式去维持门阀最大的特权——皇权。权利不可能均分,家族势必内讧,宗王之间争权夺利,八王之乱的惨剧就此注定。

与此同时,西晋汉族与异族的数量比,从西汉的 33:1 暴跌至 3.4:1。人口意味着军力,当少数民族不再弱势,战争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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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时期颁发的少数民族首领印,摄影师@动脉影、路客看见、包浩霖,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八王之乱便是导火索。北方的少数民族趁此机会占据中原,中原汉族由此被迫永嘉南渡。此时风雨飘摇的皇权更是不得不与门阀合作,南逃的中原士族拥立司马氏后裔建立东晋政权,其中的王、庾、桓、谢四大家族把持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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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关中侯印”,金印为权力的象征,摄影师@路客看见,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王氏家族的政治力量,与司马氏旗鼓相当,甚至隐隐有压倒之势,时人称之“王与马共天下”。这是皇权历史的一场“变态”,帝王们丧失了对于朝政的直接控制能力,而士族们拥有任官特权,东晋朝廷依据父系家谱判定官员的品阶,甚至发展出“谱学”,“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出自《晋书·卷四十五·刘毅传》)。

他们不仅垄断政治资源,也垄断优质的教育资源。东晋的名士如王羲之、王献之、谢安、谢玄、谢灵运、谢道韫,均出自“旧时王谢”,最终致使文化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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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贵族饰品示意,南京博物院藏,摄影师@川后、遗产君,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他们还形成了一个“高贵”的生活圈子,士族只能与士族结婚,不与寒人接触,是为内婚制。于是高门出身的祝英台与寒门学子梁山伯的结合,惟有一死才能达成。“东床快婿”的故事中,东晋太傅郗[chī]鉴,到“琅琊王氏”择婿,最终选中了在东床坦腹大睡的王羲之,这便是门阀内婚的典型。如此,东晋阶级固化,王羲之安心地精进书法,挥毫泼墨写就《兰亭集序》,感叹俯仰一世之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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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所书,冯承素临摹的《兰亭集序神龙本》,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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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所书,冯承素临摹的《兰亭集序神龙本》,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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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所书,冯承素临摹的《兰亭集序神龙本》,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出身江南士族家庭的顾恺之,绘制“洛神赋图”,追寻曹植笔下的“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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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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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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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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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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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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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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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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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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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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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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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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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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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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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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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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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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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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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宋摹本,故宫博物院藏,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而陶渊明作为寒士,则经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磋磨以及“世与我而相违”的官场黑暗,他创作《桃花源记》只为塑造一个远离世俗的美好境界。在南方文化士族当政之时,北方则由军功贵族把持。每一位传奇人物,都带着厮杀过后的血腥味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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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武士像,摄影师@鞠骁,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犹记得,匈奴后裔赫连勃勃武力开国;羯族人石勒以奴隶之身一路打仗立功、逆袭为君王;替父从军的花木兰,“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北齐皇族兰陵王在金墉城下痛击敌师、勇冠三军,时人创作《兰陵王入阵曲》,以传扬他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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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墓俑阵,摄影师@李航

综上,南北朝的政治史某种意义上,就是南朝的文化士族与北朝的军功贵族的竞争史。

那么这已经是全部的真相了吗?


03 第三重真相- 古气候学家视角 -

当然不是。在地理与古气候学家的指引下,我们即将看到魏晋南北朝的第三重真相。

让我们再一次回到故事的开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魏晋之初,在地主手下讨生活的农奴,面对一年比一年猛烈的寒风,越来越难收获粮食。是的,寒冷。

公元 220 年左右,曹操在铜雀台种下的橘树,只开花而不结果。公元 225 年,魏文帝曹丕十万士兵,准备从淮河入长江而攻吴,却因河道冻结被迫退兵,这是史书第一次记载淮河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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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淮河即便下雪也不会冻结,摄影师@吴亦丹

古气候学家竺可桢证实,东汉中期的温度比现在高 1-2℃,而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年平均温度比现在低 1-2℃。在其他条件不变的前提下,年平均气温每下降一度,粮食产量便会比往年下降 10%。换言之,从东汉到魏晋的粮食产量下降约 30-40%。如此看来,太康时代的挥霍是黑暗来临前最后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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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同方式重建古气候,结论会有所差异,但学界基本认为魏晋南北朝为冷干期,下图为晋青瓷对书俑,湖南省博物馆藏,摄影师@鞠骁

犹记得白痴皇帝司马衷说出“何不食肉糜”的缘由,是听见别人议论天下饥荒、百姓饿死。当百姓冻馁饥饿,那只有造反;当粮食不足以让所有人生存,那便要屠杀。八王之乱,实为必然。

寒冷还让中原的权贵精英“嗑药成瘾”。东汉名医张仲景的寒食散,因其御寒之功效而大为流行。包括书法家王羲之、王献之、“古代第一美男子”潘安、山水诗人谢灵运等等都曾服食过,甚至服食过量而致病、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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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魏晋南北朝时服用寒食散的知名人士及效果,依据葛全胜等《中国历朝气候变化》,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在中原饱受寒冷折磨的同时,北方诸族所受的痛苦可是只增不减。分隔农耕与游牧民族的农牧交错带,在彻骨的寒潮影响下,整体南移了数百公里,塞外早已不适宜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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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农牧交错带北界历史变迁示意,制图@陈志浩 / 星球研究所

在寒风的鞭策之下,北方草原诸族不得不举起屠刀,杀进相对温暖的中原。

当今日的古气候学家们重新审视那个时代才惊觉,那是一场影响全球性的干冷气候。中亚游牧民族向西迁移、罗马帝国的崩溃、美国中西部霍普韦尔文化的衰落都与此息息相关。而凛冽的寒风也吹开了中国,一个持续 300 余年的乱世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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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登封嵩岳寺塔,北魏时物,中国现存年代最早的砖塔,摄影师@刘客白

寒冷,随着北方游牧民族,一同南下、步步紧逼。公元 334 年渤海连续三年冰封,冰面之厚足以承载大军行进。公元 452 年南京“雨冻杀牛马”。公元 481 年南京大雪积阴 80 余天,济南则频繁出现雾凇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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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凇,摄影师@李珩

气候转冷直接导致黄河流域水稻种植渐趋萎缩,黄河中下游失去了一种高产作物,粮食大幅减产。数十个政权不得不为了仅有的生存资源,以中原为主要战场大打出手。611 次战争,年均 1.65 次,人口损失 70%以上,直接贡献出历代中国人生存寿命的最低谷。

前文中嗜血而残暴的后赵石氏家族、北齐高氏家族、南宋刘氏家族无不直面如此惨烈的竞争,即使亚军也是失败者,而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

中原汉族不得不南下避祸,这便是永嘉南渡。一场前无古人的大迁徙席卷中国。北方各族迁入中原,中原士族迁入南方,南方蛮族融入华夏。南方各地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六朝烟水间金陵崛起,荆州、扬州、益州等亦如此。它们逐渐取代长安、洛阳成为新的经济中心。中华文化所占有的核心空间得到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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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末年汉人南迁示意,制图@陈志浩 / 星球研究所

尤其是金陵(又称建康,今南京)。秦汉时期此地尚无行政设置,而进入魏晋南北朝之后,吴、东晋、宋、齐、梁、陈等六朝定都于此。中原汉人视之为文化正统所在,可谓“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出自谢朓《入朝曲》)。为了形容这一时期金陵的靡丽繁华,“六朝金粉”一词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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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图为南京新街口,根据目前考古主流观点,新街口及附近地区在六朝时期为都城建康的位置所在,摄影师@李毅恒

由北向南的地理迁移,使得各方文化之间碰撞与融合,造就出一个更为蓬勃的中华。首先是佛教文化融入中华。入居中原的鲜卑等胡人信仰、推崇佛教,最初隐含与儒、道相抗衡之意。其壁画、雕刻,直接仿效佛教的发源地印度。而后中原的匠人依据自身审美创作,佛像从高鼻深目的面容,演变为符合中原审美的秀骨清像。壁画中的飞天也逐渐本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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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中的飞天演变,摄影师@孙志军,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其次是草原文化融入中华。秦汉之时中国人还在席地而坐,而游牧民族的“马扎”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传入,融入到中原的家具系统中,最终成为今天的椅子,永久性地改变了中国人的生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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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丝织文物,相较汉代的宽袍大袖更贴合人体,摄影师@核桃蛋、肖文凯、动脉影,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当时中原儒家的繁文缛节、礼教纲常,也被弱肉强食、崇尚实用的草原文化撕得粉碎,出现了相对自由的舆论氛围。譬如“学术”自由,刘义庆作《世说新语》,贾思勰作《齐民要术》,郦道元作《水经注》,祖冲之算出圆周率,“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再“君子不齿”。

又如审美自由。中国古代四大美男中除了宋玉之外,潘安、卫玠与兰陵王三位皆出于魏晋南北朝,他们都以女子般的美貌而闻名。甚至卫玠因美若玉人,每次上街都必须奋力奔走才能摆脱围观的人群,如此竟导致他重病离世,时人谓之“看杀卫玠”。在时人眼里男人的阴柔之美以得到欣赏,花木兰等女子的阳刚之美也会得到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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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娄睿墓的壁画迎宾图,图上的男性好似粉面郎君,摄影师@苏李欢

其三是少数民族融入中华。魏晋南北朝之前,胡族从未拥有成为中华正统帝王的资格,而乱世烽烟则让他们登上逐鹿中原的舞台。大批胡族与汉人通婚,消弭了胡汉的界限。譬如出自鲜卑族的姓氏慕容、宇文、拓跋都融入中华血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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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胡人吃饼骑驼俑,摄影师@邬红波,制图@刘志鹏 / 星球研究所

在此影响下,日后的白居易和元稹都是胡人出身,但是丝毫不影响社会对他们的认可。这份融合更孕育出了光辉灿烂的大唐帝国,正如陈寅恪先生所言“李唐一族之所以崛兴,盖取塞外野蛮精悍之血,注入中原文化颓废之躯,旧染既除,新机重启,遂能创空前之世局。”

至此,魏晋南北朝的故事已近尾声“黯淡了刀光剑影,荒芜了烽火边城”(出自歌曲《历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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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山石窟,摄影师@李文博

三次回望、三次探寻,我们驱散了一些历史的迷雾,找到了一重又一重真相。但是那个时代的杀戮与佛性、融合与分裂、文明与堕落,似乎早已离我们远去,似乎一切流于虚无。

然而当我站在青州佛造像之前,我却发现我错了,它们真切地摆在我眼前,我深深被它们的美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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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贴金彩绘圆雕佛立像,保利艺术博物馆藏,摄影师@路客看见

那个荒唐、痛苦到麻木的年月,为何可以雕凿出如此神情不染尘世的造像。穿越千载,依然可以让人感受到温暖与慈悲?

也许在那个黑暗的时代背后还有一重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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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贴金佛头残件,1996 山东青州龙兴寺窖藏出土,青州博物馆藏,摄影师@动脉影

也许,身在极端的乱世之中,古人何尝看不透人生的本质。可是他们依然不放弃,追寻理想中的美好。那份美好也许是桃花源,也许是流觞曲水的兰亭集会,也许是与洛神相见,也许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许是正义的九色鹿让恶人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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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色鹿壁画,摄影师@孙志军

那些鲜活的面庞如风沙般消散,那些存在过的渴望与善良却真切的留在人间。不向苦难低头、不向庸俗屈膝,正如嵇康临刑前神色自若地奏响那一曲《广陵散》。当天边的金光再一次照耀着洞窟中的佛,夕阳勾勒出它丰盈的嘴唇、温柔的眼眸。而它,正拈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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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彩绘菩萨头像,青州博物馆藏,龙兴寺窖藏出土,摄影师@动脉影

本文创作团队

撰文:灵均

图片:潘晨霞

设计:刘志鹏

地图:陈志浩

审校:吴昕恬&黄太极&洪鹤&PB

封面摄影师:动脉影

【参考文献】

  • [1] (日)川本芳昭著;余晓潮译. 讲谈社中国的历史 中华的崩溃与扩大(魏晋南北朝).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4.01.
  • [2] 陈寅恪著. 陈寅恪魏晋南北朝史讲演录. 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 2018.12.
  • [3] 阎步克著. 波峰与波谷 秦汉魏晋南北朝的政治文明.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7.4.
  • [4] 仇鹿鸣著. 魏晋之际的政治权力与家族网络 修订本.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20.08.

星球研究所

以地理的视角,专注于探索极致世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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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有趣的问题了!

首先明确一个概念,我们是生活在 3+1 维度的宇宙中——3 维的空间 +1 维的时间。更明确的说,时间只能算是“半个维度”。因为热力学第二定律规定时间轴是单向的,时间不能倒流。

回到问题,2016 年在 Europhysics Letters 杂志上还真有一篇文章是讨论这个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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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说宇宙中空间之所以是三维的,是因为三维是平均能量密度(亥姆霍兹自由能)最低的维度。在大爆炸后的冷却过程中,空间的维度会逐渐收敛到三维。

我们生活在三维,是热力学定律选择的必然!


在大爆炸(big bang)的那一瞬间,宇宙的温度是普朗克温度

。之后,宇宙进入了一个快速冷却的过程。

文章中,作者把宇宙假设成一个 n 维下的黑体,计算了宇宙冷却过程中各种自由能的变化。其中比较重要的一个量就是亥姆霍兹自由能。这个量的物理意义可以理解为,宇宙中的能量在空间中产生的平均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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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维度的变化相图:横坐标是空间维度 n,纵坐标是霍姆亥兹自由能密度的相反数 -f。图中的临界等温线 T* 将平面分成了两个部分:对于高于 T* 的部分,空间维度 n 的选择没有任何限制;低于 T* 的部分,从三维转变到其他任意空间维度的相变将会被禁止。

通过计算发现,亥姆霍兹自由能的密度在大约大爆炸后的一秒内到达了一个峰值。这时,宇宙的温度大约为

。这个时候,空间的维度刚好是三维。记住这个临界点,很关键!

如果把宇宙的空间维度变换当作相变的话,当温度超过这个临界温度

,空间的维度是可以连续变化的。也就是说,空间可以转换到更高的维度。但是如果温度低于临界温度

,封闭系统熵增原理会禁止空间维度的转变。从这一刻开始,空间的维度会被“冻在”三维里。


上述的讨论是不是看的很懵逼?很好,我们回头看看最熟悉的水的三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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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 T-P 三相图。当温度压强都足够高的时候,会存在一个临界点(右上)。超越了这个临界点,水和水蒸气不再有区别,可以互相转变。我们把这个态成为超临界流体。

上图是 T-P 相图,现在我们单独看水 vs 水蒸气的 P-V 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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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范德华方程模拟的水不同温度下压缩过程的 p-V 等温线。在 PV 相图中,临界等温线(图中红色的线)存在一个稳定的拐点 K。

临界温度下的 p-V 等温线上,在临界点 K 处的一阶、二阶导数均为零,即:

再一次温习热力学的基本知识:在这个临界点之上,水的物态是可以连续变化的超临界态。但是在这临界点之下,水就是水,水蒸气就是水蒸气。两种物态存在着明显的区别。

对比上面关于宇宙维度的讨论,是不是图像稍微清晰了一点?

一言以蔽之:宇宙维度的相变和水和冰的相变一样。冰会不会融化,取决于温度够不够。宇宙能不能相变到高维,也看温度高不高。

日常可见的平淡无奇的水,竟然蕴藏了宇宙维度变化的奥秘!

另外,弦论中也讨论了空间维度的问题:在我们的宇宙中,比三维更高的维度坍缩了,只留下三维的宇宙可供观测。不过弦论中没有给任何论证为什么是这三个维度。这篇文章有趣的在于,用最基础的推导证明了三维空间是热力学基本定理的“选择”


评论区有人问到,人类能不能通过加热宇宙以实现进入四维空间?但是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可能。文章中给出的临界温度

的量级依然是

就算某个邪恶的物理学家想到了一种办法把整个银河系献祭了,也绝不可能达到这个能量的量级。

不过即便这样,笔者依然很好奇四维空间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在那个世界,二次元死宅就能升级成三次元死宅了!(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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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猫的回答

苏轼爱生活,他一切的生活,印迹在诗词中。甚至当代每个中年人都可在苏轼的诗词中找到自己的曾经、现状和渴望。

没有人怀疑,苏轼是宋代最受欢迎诗人。

苏轼有个可爱的灵魂。

他交友广泛,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农夫狱卒,他都能真诚相交。他诗词写得好,文章写得妙,大江东去,淘尽历史,赤壁佳赋,遗响百年。苏轼爱吃、爱生活,他一切的生活,都可以在诗词中找到印迹。来一起了解苏轼,了解他的人生和生活,请读苏轼现存3460首诗词中最经典的100句诗词。

一、闲适豁达

苏轼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

他渴望自在的生活,

和友人泛舟在江上,

在田间地头散步,

和朋友喝喝酒,和农夫聊聊天。

心无杂念,方有闲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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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寺归来闻好语,野花啼鸟亦欣然。——《归宜兴留题竹西寺》

2、闲倚胡床,庾公楼外峰千朵。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点绛唇·闲倚胡床》

3、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东坡》

4、行乐及时虽有酒,出门无侣漫看书。——《次韵柳子玉见寄》

5、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沁园春·孤馆灯青》

6、自言其中有至乐,适意无异逍遥游。——《石苍舒醉墨堂》

7、策杖徐徐步此山,拨云寻径兴飘然。——《安平泉》

8、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行香子·述怀》

9、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吉祥寺赏牡丹》

10、数亩荒园留我住,半瓶浊酒待君温。——《正月二十日往岐亭郡人潘古郭三人送余于女王城东禅庄院》

二、人间滋味

苏轼是一个吃货,

最简单的食物,他总能吃得有滋有味。

苏轼贬一路吃一路。

他用非常精致的态度对待他倒霉的时候,

那些普通的食物,

非常精致的态度来对待每一个普通的一餐,

他也用这样精致的态度来对待自己,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把日子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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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初到黄州》

12、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猪肉颂》

13、冰盘荐琥珀,何似糖霜美。——《送金山乡僧归蜀开堂》

14、犹有小船来卖饼,喜闻墟落在山前。——《慈湖夹阻风》

15、香雾噀人惊半破,清泉流齿怯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浣溪沙·咏橘》

16、病妻起斫银丝脍,稚子欢寻尺素书。——《杜介送鱼》

17、老楮忽生黄耳菌,故人兼致白芽姜。萧然放箸东南去,又入春山笋蕨乡。——《与参寥师行园中得黄耳蕈》

18、纤手搓成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寒具诗》

19、小饼如嚼月,中有酥与饴。——《留别廉守》

20、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惠州一绝》

三、人生感慨

苏轼经历过离别、死亡、陷害,

他也经历过相聚、新生、相助。

每一次人生经历,

都给了他不同的感慨。

人生无常,

所以要珍惜人生的每一件事,

每一件物,

正是因为人生无常,

所以要珍惜人生中的每一个人,

每一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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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临江仙·送钱穆父》

22、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西江月·平山堂》

23、云何,当此去,人生底事,来往如梭。——《满庭芳·归去来兮》

24、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临江仙·夜归临皋》

25、客路相逢难,为乐常不足。——《送顿起》

26、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南乡子·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

27、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

28、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望江南·超然台作》

29、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洗儿诗》

30、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八声甘州·寄参寥子》

四、美人爱情

能写豪迈的诗句,婉约的诗词,

苏轼也信手拈来。

深宅中的美女,娇俏的农家女,

风姿绰约的妓女,

在苏轼笔下,各展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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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贺新郎·夏景》

32、小莲初上琵琶弦,弹破碧云天。——《诉衷情·琵琶女》

33、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浣溪沙·端午》

34、美人微笑转星眸。月华羞,捧金瓯。歌扇萦风,吹散一春愁。——《江城子·墨云拖雨过西楼》

35、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36、美人睡起薄梳洗,燕舞莺啼空断肠。——《续丽人行》

37、酥胸斜抱天边月,玉手轻弹水面冰。——《鹧鸪天·佳人》

38、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西江月·梅花》

39、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蝶恋花·春景》

40、去年相送,余杭门外,飞雪似杨花。今年春尽,杨花似雪,犹不见还家。——《少年游·润州作代人寄远》

五、学点道理

苏轼路过庐山,感慨风景奇妙:

写下“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名句。

有心的人,看一草一木,

皆能体会到其中的哲理。

苏轼诗中的道理,

学会了,一生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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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人间有味是清欢。——《浣溪沙·细雨斜风作晓寒》

42、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和董传留别》

43、梦里青春可得追?——《和子由四首·送春》

44、胜固欣然,败亦可喜。——《观棋》

45、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浣溪沙·游蕲水清泉寺》

46、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水调歌头》

47、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著甚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满庭芳·蜗角虚名》

48、人间有味是清欢。——《浣溪沙》

49、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题西林壁》

50、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

六、古文名句

1079年,苏轼被贬到黄州,

他和朋友夜游赤壁,

写下千古流传的《赤壁赋》。

能写诗词,古文也是最佳,

除了《赤壁赋》,

苏轼还有更多优美的古文,

其中的名句,不输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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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赤壁赋》

52、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记承天寺夜游》

53、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石钟山记》

54、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留侯论》

55、夫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贾谊论》

56、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后赤壁赋》

57、春夏之交,草木际天;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风雨晦明之间,俯仰百变。——《放鹤亭记》

58、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赤壁赋》

59、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晁错论》

60、然亦笑韩退之钓鱼无得,更欲远去,不知走海者未必得大鱼也。——《书上元夜游》

七、深情厚谊

苏轼最在乎的人,弟弟苏辙算一个。

除此之外,

苏轼喜欢交朋友,

相聚时,写诗赠朋友,

分别时,更要写诗赠朋友。

一起喝过酒,一起吹过牛,

那些昔日的好友,

成了生命中最温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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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铜驼陌上会相见,握手一笑三千年。——《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

62、与君世世为兄弟,又结来生未了因。——《狱中寄子由二首·其一》

63、会待子猷清兴发,还须雪夜去寻君。——《送戴蒙赴成都玉局观将老焉》

64、幅巾我欲相随去,海上何人识故侯。——《赠王子直秀才》

65、一尊酒,黄河侧。无限事,从头说。相看恍如昨,许多年月。——《满江红·怀子由作》

66、沈浮乱水玉,爱惜如芝草。落刃嚼冰霜,开怀慰枯槁。——《园人送瓜》

67、愿使君、还赋谪仙诗,追黄鹤。——《满江红·寄鄂州朱使君寿昌》

68、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南乡子·和杨元素时移守密州》

69、凭仗飞魂招楚些,我思君处君思我。——《蝶恋花·暮春别李公择》

70、约它年、东还海道,愿谢公雅志莫相违。西州路,不应回首,为我沾衣。——《八声甘州·寄参寥子》

八、想家了

20岁时,苏轼离开家乡眉山,来京应考。

后来,母亲去世,苏轼回乡守丧,

23岁,再次来到京城。

此后,苏轼再也没有回过家乡。

他曾想过死后归葬家乡,

依然没有如愿。

人生不过是居家,出门,又回家。

我们一切的情感,

理智和意志上的追求或企图,

不过是灵魂上的思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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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一纸乡书来万里。问我何年,真个成归计。回首送春拚一醉。东风吹破千行泪。——《蝶恋花·京口得乡书》

72、十年不还乡,儿女日夜长。——《京师哭任遵圣》

73、不须览镜坐自了,明年乞身归故乡。——《赠写御容妙善师》

74、此生飘荡何时歇?家在西南,常作东南别。——《醉落魄·离京口作》

75、若说峨眉眼前是,故乡何处不堪回。——《次韵徐积》

76、家何在,因君问我,归梦绕松杉。——《满庭芳·三十三年》

77、万里家山一梦中,吴音渐已变儿童。——《秀州报本禅院乡僧文长老方丈》

78、故乡归去千里,佳处辄迟留。——《水调歌头·安石在东海》

79、乡国飘零断书信,弟兄流落隔江淮。——《泛舟城南会者五人分韵赋诗得人皆若炎字四首》

80、却后五百年,骑鹤还故乡。——《戏作种松》

九、孤独滋味

谁也不是天生豁达,

苏轼也有过孤独寂寞的时候。

他曾失眠,曾一人独游,

那些孤独的时刻,

印在诗词里,成为动人的诗篇。

也照耀着许多人孤独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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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

82、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

83、我醉歌时君和,醉倒须君扶我,惟酒可忘忧。——《水调歌头·安石在东海》

84、天气乍凉人寂寞,光阴须得酒消磨。——《浣溪沙·荷花》

85、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永遇乐·彭城夜宿燕子楼》

86、故山知好在,孤客自悲凉。——《临江仙·送王缄》

87、影孤怜夜永。永夜怜孤影。——《菩萨蛮·回文秋闺怨》

88、独眠林下梦魂好,回首人间忧患长。——《捕蝗至浮云岭山行疲苶有怀子由弟二首·其二》

89、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贺新郎·夏景》

90、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

十、温柔美景

风过生香,雨落成诗。

会看花的人,

就会看云、看月、看星辰,

并且在人世中的一切看到智慧。

春光不必趁早,

冬雪也不会迟到,

沿着内心喜欢的模样,

看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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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永遇乐·彭城夜宿燕子楼》

92、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满庭芳·蜗角虚名》

93、桥下水声长。一枝和月香。——《菩萨蛮·湿云不动溪桥冷》

94、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阮郎归·初夏》

95、君臣一梦,今古空名。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行香子·过七里濑》

96、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新城道中二首》

97、桂魄飞来,光射处,冷浸一天秋碧。——《念奴娇·中秋》

98、记取西湖西畔,正春山好处,空翠烟霏。——《八声甘州·寄参寥子》

99、江南腊尽,早梅花开后,分付新春与垂柳。——《洞仙歌·咏柳》

100、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西江月·顷在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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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和他的词传递着豁达大度、随遇而安、随心生活、不负此生…….治愈了读者千千万,更包括焦虑、彷徨、受伤、坦然、尴尬、悲情、失落、淡然、或苦苦求索或已繁华落尽等等一切可能情绪状态中的中年人。

对不起,一说苏轼,话就多了!

平凡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大家是想看擦边,还是真不知道这种技术。

如果擦边的话,这种也算是无心之举了,这种抹除的修图手段很早以前就有,比如PS的擦除,要么用的基于附近像素的算法,要么是你找块地方给粘过去。

本质上这种擦除是依靠本地的图片。

而AI时代不一样了,它的擦除更加智能了,你擦脸那个地方,它就知道你想要祛斑祛皱磨皮美白一系列的东西,因为它知道你的需求。

意思是:AI知道你指的那个地方是什么。

华为手机这个操作,其实不太属于是修图,它我觉得更应该算是「生成」。

更专业一点儿叫inpainting,也就是选中某一块地方再次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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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像这样的,把狗换成狗熊。

还有移除照片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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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老照片修复都隶属于这一类。

理论上你是可以控制它生成的一切东西的。

其实搞这种东西非常的简单,因为stable diffusion里面有大量的这种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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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想搞点自由创作的话,你弄点「大方的照片」,对上面任意模型进行微调,很容易大量的搞出来这种照片。

下面是使用方法。

你用Stable Diffusion画出过哪些让你惊艳的图?

祝大家玩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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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双皮奶的回答

哈马斯、法塔赫4月26日在北京会面,以讨论巴以冲突带来的挑战,以及政治解决巴勒斯坦内部分裂的机会

布林肯这饭是要不到了

对了,上次耶伦来北京,正好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在北京,巧合的事出现2次,那就不是巧合,绝对是故意的…

PS:这图是我原创P的,没有水印,需要的自己拿去

与世无争的回答

我觉得想要选车的人去车展还是比较好的,因为可以去看一下各种车的配置,然后再看自己的预算,再看预算内能选到什么车。如果预算在30万以内的话,其实可以选到很多混动汽车的,而且现在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也比较受欢迎。

现在主要就是选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可以先看发动机然后再看系统综合功率,还得考虑一下油耗。因为在选择混动汽车的时候还得考虑如果电量用完之后,然后加油。这就得考虑一下燃油经济性的问题了。在选择混动汽车的时候,还得考虑一下动力性能所以得看一下发动机还有前后双电机。红旗HQ9 PHEV也是搭载了插电混动系统的,而且还有着2.0T发动机和前后双电机,这个动力性能还是比较好的,再加上百公里综合油耗为2.4升,也是非常的不错的综合来看还是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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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站上还是多看一看混动汽车,然后也可以去考虑一下纯电动汽车,因为现在纯电动汽车的续航能力也是比较强的,再加上如果预算比较充足的话,其实可以选择需要能力比较强的。混动汽车的续航能力其实也可以达到2000公里以上,的因为又可以用油又可以用电,那电量用完之后呢就可以用油了。在选择汽车的时候,还是优先选择适合自己的汽车会更好,所以先得看自己的需求。在选择靠谱的车的时候,还是根据需求选择更容易选到适合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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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逐梦的回答

有人说,生活顺其自然,不要太去强求和苛责自己,人生短短几十年,及时行乐。

但当你成家立业之后,你发现及时行乐的梦想虽然还在,但你只能把他深深的埋进心底。

面对生活的压力,你会逐步发现,自己需要逆向而行,而非顺其自然。

这时候的你,可能会及时清醒,发现儿时自己的不努力是多么可笑。

你慢慢明白提升自己的重要性,慢慢拿起书籍,慢慢通过进一步努力,让自己更具有竞争力,这时候的你,会比高考的你更努力。

而我,也同样属于觉醒队伍中的一员。

今年,只做一件事,就是努力阅读去提升自己,明白成功人士是如何面对生活中的挫折。

因为,机会总是伴随着挑战,只有做好心理准备,机会来临时才能知道如何应对,才不会让机会来了,又走了。

王小板儿的回答

不说荣耀、华为,只说如今国产手机联合狙击苹果的态势,像极了现在的电动车市场。

今年,就在小米SU7上市前,特斯拉还宣布了逆势涨价5000元。当时,雷军很羡慕地说:“很佩服特斯拉,在激烈的价格战中,特斯拉还能涨价。”言外之意就是,特斯拉不靠性价比争夺市场,也不跟中国自主新能源汽车品牌打价格战。特斯拉凭借自己特殊的品牌地位,反向涨价,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可没成想,才一个月过去,特斯拉就扛不住了,全系降价1.4万元。不降价,就要面临出局的风险。因为在残酷的价格战中,任何电动汽车的品牌光环都将烟消云散,包括宝马、奔驰、奥迪的电动汽车,不降价,通通都卖不动

在小米和问界的夹击之下,买特斯拉越来越不好卖了。大家看到的是,小米与华为打起了“订单争夺战”。可大家看不到的是,特斯拉订单转化越来越难了。这就类似当年加多宝和王老吉打架,最后却搞死了老三和其正。

2021年,特斯拉在中国的市占率高达16%,可短短2年过去,已经降低至6.7%了。要是再这么降下去,一旦特斯拉的市占率低于5%,就真的非常危险了。

剧本是如此的相似,我不禁要问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mijiahai的回答

买相机值不值,取决于买完以后你有多大程度享受拥有相机这件事。

相机带给你的可能是很多美好的回忆,也可能是日后你的摄影水平走向专业,给你人生带来转折,当然坏的结果也可能是三分钟热度,花大几万买来吃灰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这件事,在发生之前很难有人给你定论,买了一定值、或者一定不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索尼a7c2是台好相机、售价合理,产品本身肯定是很香的,关键在于到你手里如何发挥。

你才大四,上班能攒三万块钱挺厉害了。自己挣来的钱,如果不是生活上太拮据,是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哪怕贵一点也可以接受。我上学的时候,也经常出去做兼职,那时候学生做同声传译一天大概4k,偶尔做几次也能挣个小几万。但是我当时也不太舍得花钱,毕业照都是借同学单反拍的。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上学的时候我就有相机了,一定能够留下更多美好回忆,其实是有点小后悔的。但是很多事情,都是经历过才能有更清楚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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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台相机是上班之后才舍得买,而且那时候工资不错也只舍得买最便宜的富士xs10,记得是五千多吧,差不多出去兼职半天的收入。因为那个时候我对摄影还没有太大兴趣,主要是工作压力大,生活也有点烦闷,想出门散散心,买个便宜的随便拍拍。

后来时间长了,我发现相机还挺有意思的,于是慢慢开始买更多的镜头、更贵的相机,逐渐变成器材党。当然,这个过程中也带着相机去了好多地方,拍了好多照片。之前的生活、工作,有开心的时候、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当我翻看硬盘里的照片时,都会回想起来。

也就是经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喜欢相机、喜欢拍照,后来我就舍得花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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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到中年三十多岁了,我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游戏,也没有钓鱼、骑行、露营那些高雅爱好,平时也不太在意吃穿打扮,北京摇号快10年了也没中,这辈子应该没机会买车。基本上除了相机和拍照,没有太多娱乐爱好,所以现在除了每月的房贷,我大部分的零花钱都花在了器材跟出行上了。

这就是我从上学到上班,从一开始不清楚相机值不值、到现在疯狂喜欢相机和摄影的过程。从最初的舍不得花钱买相机,到现在有点钱就想买相机,这个变化是巨大的。以前五千块钱的富士入门机都舍不得买,现在买徕卡都花了几十万。徕卡那个价钱值吗?肯定是不值的。但如果你问我买了后悔吗?我后悔没早点买,因为真的很喜欢。既然喜欢一件事,多花点钱和时间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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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了慢慢会感觉到,生活中有个爱好挺好的,当你专注其中的时候,可以忘掉很多烦恼。而爱好这东西,有一两个足矣,因为精力真的很有限。

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件事,能一直喜欢、一直喜欢,喜欢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那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这两年,只要有假期,我都会带上相机出去拍照。不像职业摄影师带着任务去工作、还要满足客户需求,我可以随心所欲拍自己喜欢的东西。每次出门我都会忘记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真的会感慨:生活苦短,及时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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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挖掘机的回答

遇到过两次吧,也不说难吃,主要是真不喜欢,也受不了。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

应该快有十年时间了,刚好那年过年表弟家喊吃饭,然后就去了,除了吃少不了喝的。

当表弟拿出一壶自己泡的香菜酒的时候,我是很倒胃口的。虽然我也很喜欢吃香菜,甚至凉拌香菜能够大口大口的炫,但是香菜酒我是真的下不去口啊。但人家特意弄的,别人都喝,你不喝不行啊。

图片是没拍下来,颜色大致就和这个差不多。喝的时候没事,味道真不咋地,喝完回家吐了很久,从此对这东西是真有心理阴影了。

顺便科普一下香菜为啥那么多人讨厌了。

研究分析发现,许多讨厌香菜的人尤其不能接受它的气味,像肥皂、霉菌或昆虫一样奇怪的气味。香菜之所以有这种特殊的味道,主要是因为它含有大量的醛类,还有一些醇类。有点像肥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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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传学研究表明,对香菜的品尝不同感受可能源于嗅觉受体上的基因差异。拥有11号染色体上的OR6A2基因的人,对醛类物质的敏感度更高,更容易闻到香菜的特别气味。另外,香菜中的苦味基因也会影响人们对香菜的接受程度。

虽然至今过去快十年了,对榴莲依然停留在了那一次。

那是在第一家公司上班五年后,公司组织去泰国玩,然后吃水果宴,最后一种压轴水果就是榴莲。我一直对榴莲都很抗拒的,但在领导的再三劝说下,我们好几个人都是闭着眼睛吃了一小口。

现在想想,真是太搞笑了,眼睛闭上顶多看不到,该有的臭味还是要有,不会闭上眼睛就闻不到臭味。在别人眼里的水果之王,在我眼里真的是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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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人员在研究榴莲时发现,一组与可挥发性硫化物相关的基因会在榴莲成熟时高度活跃,并且在它们的影响下,榴莲果实散发出浓烈气味。不仅是榴莲,普通植物基因组中也含有这些基因,只是数量上只有单拷贝或两个拷贝,而通过对榴莲基因组的分析,发现其含有4个拷贝。和普通植物相比,榴莲果实中可挥发性硫化物较高,也增大了榴莲气味的威力。有人觉得榴莲的味道很香,这则是因为榴莲的果皮中含有丰富的酯类物质。

邱票001的回答

简单总结:

金剪刀问陈震:

你接受充值吗?

陈震回答:

我接受充值,但我贩卖的是时间,而不是观点。

如果我的观点厂家不满意,那大不了不合作。

陈震反问金剪刀:

你是否接受充值?

金剪刀:

我也有商业合作,但很少。

我收钱了就夸,不收钱了就不夸。

点评:

这就是普通广告跟虚假广告的区别。

金剪刀就属于那种收钱了就可以无视真实性做广告,

陈震虽然也属于广告,但广告的前提是不违背自己的观点。

金剪刀自己收钱就夸,不收钱就不夸,反而跑去质疑陈震是不是因为没收到小米的钱而黑小米。

只能说金剪刀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怀疑陈震也肯定是这样的人。

陈震反复强调他贩卖的是时间,而不是观点。

多轮对决下来金剪刀无法证明陈震不贩卖观点,就一个劲地乱回复。

按网友的话说:金剪刀就属于已读乱回。

只能说人不要脸就如同金剪刀这样的了,后续是金剪刀回去了一改直播结束时的态度,又开始阴阳陈震。

科技Yttrium的回答

小米SU7 MAX并不是一款为赛道打造的车,这样的成绩很不错的。

在榜单上SU7 MAX附近排名的电车不仅比它贵,CLTC续航普遍也都是500km左右,而小米SU7 MAX的CLTC续航是800km。

这意味着小米SU7 MAX不仅运动性能很强,价格最低,在日用体验方面,也更不容易带来里程焦虑。

小米在这方面做了很多努力,比如前置电机用异步电机、全系SiC、超低风阻造型等等……

而换了热熔胎后,小米SU7 MAX做到了1分38秒043的成绩,离一百多万的路特斯 R+也相差不多,确实挺让人觉得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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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优秀的圈速成绩,有很多积极的作用:

比如提升这款产品的社交属性,进而提升车主的幸福度。

再比如,证明这款车的动力性能很强,底盘调教都做得很扎实,不是只能直线加速的炮弹。

更重要的,也是比较适合小米操作的,就是推动性能车在国内的声浪。

因为小米品牌的特殊性,会有大量的人来宣传和讨论这件事。

下面这个榜单里有三款国产车,智己L7的赛道版本其实成绩也不错,但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一点。

小米带来的这个热度,相当于帮友商也宣传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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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极氪官博的发文,实际上是在昨天小米发博预热的时候,蹭了一下热度。

这行为本身没啥问题,只是蹭了下热度,内容也没有阴阳怪气,极氪也确实是当前国产电动车最快的(虽然极氪001 FR也着实比SU7 MAX更贵了不少)。

只是极氪之前“围剿”小米那事,做的确实有点那个啥。

而且,目前看极氪之前说的“友商5年内做不出来”这个预言,也可能有点狂,传闻中也是三电机的SU7 ULTRA就可能会打平,甚至超过这个成绩,而且价格应该也不会太贵。

还有国内很多家大厂的产品在路上,五年实在是太长了。

但满大街都是“几百万以下最好的xxx”,这样狂的发言,也算是现在的行业惯例了。

作为一个SU7 MAX车主,我还是建议大家该翻篇翻篇,回归到关注产品有意思的地方上来。

而且在小米正式公布成绩后,极氪官博也没再说什么。

今天我看了下,极氪官博一直在致力于宣传自家的新品宝宝巴士极氪Mix,、。

非常有意思的一款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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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六去车展了,我也去试试这个产品。

高山昙的回答

超帅的

莫文798的回答

跑步有两种趋势,一种趋势最多被称为“佛系跑”但是佛系跑也会健康!尽管对减肥的作用不大!

还有一种就是“垃圾跑”,这种跑步会带来一种叫做“垃圾跑量”的名词儿!

胖点没事,至少你是“原地踏步走”,但是“垃圾跑”就可怕了!

看看吧,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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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

1. 过度追求跑量:不考虑个人身体状况和运动能力,盲目设定高跑量目标。

2. 忽视跑步姿势:不学习正确的跑步姿势和呼吸方法,导致运动效率低下,甚至可能引发运动伤害。

3. 超出身体强度计划:没有根据身体状况和运动经验制定合理的跑步计划,随意增加跑步距离和强度。

4. 忽视休息:连续高强度跑步,没有给身体足够的恢复时间,让身体一直处于疲劳状态。​那么垃圾跑量有什么危害?

垃圾跑步跑量虽然在短期内可能让人感受到成就感,但长期来看,其危害是显而易见的。

1. 增加受伤风险:不正确的跑步姿势和过度的运动量,会增加膝关节、脚踝等部位的运动伤害风险。

2. 降低身体免疫力:缺乏休息和恢复的连续运动,可能导致身体机能下降,影响免疫系统,容易引发感冒等疾病。

3. 降低运动效果:不合理的跑步计划和运动方式,会降低运动效率,使得跑步效果大打折扣。

4.产生心理压力:过分追求跑量可能会给个人带来心理压力,使人产生挫败感,影响运动的乐趣和持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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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向日葵晚上在干嘛,跟着月亮吗?

@death yoyo :晚上低头嗑瓜子啦。

Q:在数学系读书的感受如何?

@何夕 :人和人的智商差距比人和狗还要大!就酱!!

Q:怎样洗澡才可以洗到像沐浴露广告一样既不汇聚成滴也不成股流下?

@陈昆廷 :用试管刷洗澡。

Q:如果计算机是由中国人发明的,那么编程时写代码会是全中文吗?

@得意忘象 :程序员的第一个程序将是:
「吃了没,世界!」

Q:如何优雅地吃方便面?

@Hobo :用家里最大的碗来装,于是瞬间上升到了法式菜的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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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有类似回答,但牵涉面太广,感觉一个问题也没说清楚:为什么几十万年前的遗迹都发掘到了,却找不到证明夏存在的遗迹呢? 这次集中说一点:如果相信关于夏的文献,那么夏人遗存在考古学上已经找到了并且发掘了很多,这点在学术上是没有争议的。如果不相信文献或者对文献中的夏持存疑态度,那么“找不到夏”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略过不提。

让我们暂且相信文献上记载的夏王朝是信史,以下回答均基于这一前提。

说“夏没有找到”,在 1960 年代之前可以理解,当时考古材料不足,缺环和空白太多;现在,如果还这样认为,那只能当作胡说八道甚至无理取闹。

大量吃瓜群众以为考古发现古代遗址很不容易,以为难点在于“发现”(个人很不理解电视上的考古节目为何要浓墨重彩地讲遗址“发现”过程)。进而,找到或挖到夏王朝的遗存很难很难,以为只要存在某些遗存性质归属存在学术争议就是找不到,或者把“证明不了夏”等同于“找不到夏”,这都是因为不了解或者低估考古工作成果所致。

所有“找不到”的说法,归结起来有两点原因

第一,是不了解中国境内公元前第 2 千纪文明的高度

在没有同时期文字内证这一点上,夏和早商的地位相同,都达不到晚商那样的“二重证据”;网上几乎没人把“找不到早商”炒成热门话题,无非是夏更夺人眼球、替早商吸引了火力,但从学理上来说,凡是殷墟以前的王朝,不论夏还是早商,都需要“找”或者“证”。所以这部分把夏商放一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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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无考古材料时,这是一种很有代表性的看法

50 年代,还有学者以殷墟无城墙、周礼考工记匠人营国不过方九里为由,质疑当时新发现的郑州商城内城规模太大,不符合“从低级到高级的历史发展规律”,因而一定是发掘者搞错了年代。详见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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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90 年代,仍然有历史学家把夏至商代前期均归入“从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的过渡时期”,对夏至商前期文化水平估计极低,认为所谓商“王”不过一氏族酋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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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夏和早商就是很小的部族 / 部落,人口规模就几百人或数千人,在考古学上表现为一个或几个遗址,那确实有可能被目前的考古工作所遗漏。

但事实并非如此。现在国内外学术界普遍认为二里头(约 1800-1500BC)和二里岗(约 1500-1300BC)是国家水平的社会,而且有明显的从统治中心向边缘扩张的现象。

(以往也回答过相关问题,但当时参考文献太少。此处不再一一列举相关证据,欲知详情,可参考:Wang HC. China's First Empire? Interpreting the Material Record of the Erligang Expansion. Steinke K , Ching D C Y ed. Art and Archaeology of the Erligang Civilizati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14. 邓聪、王方 : 《二里头牙璋(VM3:4)在南中国的波及——中国早期国家政治制度起源和扩散 》,《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2015 年第 5 期;刘莉、陈星灿著,陈洪波等译: 《中国考古学:旧石器时代晚期到早期青铜时代》,三联书店 2017;秦小丽著,《中国初期国家形成的考古学研究:陶器研究的新视角》,复旦大学出版社,2019;李峰著,刘晓霞译:《早期中国社会和文化史概论》,臺大出版中心 2020;吉迪著,赵争译:《中国最早的国家:长时段轨迹分析法》,《国家起源问题研究的理论与方法》,中西书局 2020;冈村秀典著,陈馨译:《中国文明:农业与礼制的考古学》,上海古籍出版社 2020;张海著:《中原核心区文明起源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需要说明的是,以上均不涉及考古材料与文献中夏商的对应问题,逻辑不是因为它们被证明是夏商、所以是国家,而是不用依靠文献,仅凭考古材料本身足以证明它们是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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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图中的“先商文化”即下七垣文化。考古学上习用的“先商文化”不是指“商以前的文化”,而是成汤以前的商先公时期商人遗存;“先周”也是类似用法

换句话说,偃师二里头和郑州二里岗所代表的政权涉及较大的地域范围。比如向南直接控制湖北黄陂盘龙城(张昌平:《关于盘龙城的性质》,《江汉考古》2020 年第 6 期)。当然也有相反的非主流解释,即盘龙城控制同时期的郑洛地区(郭静云)。但无论如何,不同的解释都认为当时的中心和边缘之间在物质文化和社会价值观念上的高度一致、甚至同步更新,这个社会组织沿陆路将力量投射到统治中心 500 多公里以外建立次级据点并在数百年内保持密切联系,期间有大量青铜器成品或相关物料流通,很难想象其中牵涉的权力和财富是一个部落或氏族能做到的。郑洛地区和晋南地区的联系也是同理,一般认为郑洛向西北扩张是为了开发晋南的盐矿和铜矿资源(戴向明:《晋南盐业资源与中原早期文明的生长:问题与假说》,《中原文物》2021 年第 4 期;崔春鹏、戴向明、田伟等:《夏及早商时期晋南地区的冶铜技术——以山西绛县西吴壁遗址为例》,《考古》2022 年 7 期)。

第二,不了解中国考古学的资料积累、不关注普通遗存。

如果我们认可上述考古学解释,且相信文献所提供的基本框架。那么,寻找夏王朝的考古学踪迹,目标就不是要找一个小部落,或几个部落的联盟。而是延续了数百年、又涉及很大地域范围的族群或政治实体的遗存。这种时空实体的尺度就类似于“考古学文化”或文化类型,规模很大。考古学上的“文化”是指占据一定时间和地域范围的一堆相似的遗迹遗物,特别是陶器。被划分为不同的文化的陶器群不同,而同一文化的陶器群一致或相似。(PS:XX 文化的命名,不涉及对应人群社会发展水平的判断,详见:有哪些考古学上的事实,没有一定考古学知识的人不会相信?

规模大意味着同时存在的人口至少也有数万人,这些人要生存,必然要吃喝,会产生大量陶器,这些陶器最终会被丢弃、掩埋成为垃圾堆的一部分。陶片在考古遗址中很容易见到,或者说它是发现遗址最常见、最直接的线索。在发掘的遗址中,因为陶片数量太多,你甚至在报告中找不到具体数量(破碎的陶片都按编织袋装,经过整理、拼对、修复,往往只有完整陶器或可复原的陶器才计数),而且很可能多数陶片都下落不明了——文物库房是装不下的,多数博物馆通常不会展示、更不愿意收藏这堆破烂儿。由于我们博物馆展览的主题不再是阶级斗争而是古代文明成就、民族自豪感之类,按时代顺序逛博物馆总会给人留下工艺品越来越精美、历史越来越进步的感觉,实际上,夏商时期普通人的生活离不开大量陶器和石器,相反,那些越是代表文明高度、凝聚劳动人民血汗的物品,就越与当时普通人日常生活无缘。(如果只拿中国新石器时代和青铜时代早期遗址中出土频率最高的陶器展出,观众是看不出两个时代有多大差别的,反而有可能得出“技术退步”的印象)

发现并确立一支新的考古学文化,并不需要任何特殊的、罕见的高等级遗存,就是看日用陶器。如果与已知的某个文化 / 类型相同就归入该文化 / 类型;如果差异达到一定程度,就以小地名命名新的文化,文化下面可以细分不同类型。

对考古工作不了解的人,不易理解遗址中陶片的可见性有多强,也不了解据此发现的遗址有多少、分布有多广。举例来说,二里头文化时间跨度约三四百年、分布范围约十几万平方公里,已知遗址 793 处,其中经发掘的有百余处。通常所用的小比例尺地图,不太可能把所有遗址点都标上,再加上新闻上出现的常见遗址名字就那么几个,这会让人误解遗址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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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自贺俊:《论二里头文化的宏观聚落形态》,《考古学报》2022 年第 4 期。

中国考古学已经积累了相当多的材料。正是因为有很大的样本量,我们也能以较高的置信度断言,从万年前至今,既没有大的时间缺环,(在现在人口较多的地方)也没有大的地域空白,考古学文化序列基本完整。甚至,从中原龙山——二里头——二里岗——殷墟的文化延续性还相当可观,并没有特殊的、有待寻找的 missing link。

这就意味着,我们确实有不少古代遗址未发现(可能是工作不到位没调查到,也可能是历史上就毁掉了、没有保存至今),发现一个遗址也不意味着认识其全部内涵(需要仔细系统的发掘才行),漏掉一些数百数千人规模的定居点或者低估某个定居点的文明水平,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但是,不太可能漏掉一个类似于二里头文化的考古学文化,或者一个延续数百年族群 / 政治实体的所有考古遗存。特别是,在工作强度较大的黄河中下游地区,就更不可能。

关于黄河下游地区还需要一点特殊说明,相比其他地区,在黄泛区发现、发掘深埋的先秦遗址确实更有难度。但是从考古发现看,过去认为的河北平原“遗址空白区”并不存在,先秦时期的黄河下游并不是河道经常来回摆动、泛滥成灾的(袁广阔:《考古学视野下的黄河改道与文明变迁》,《中国社会科学》2021 年第 2 期)。只要主河道稳定,并不会侵蚀掉太多原本在河边的遗址。关于河济地区的考古发现确实值得期待,但将来恐怕也不会有横空出世的新的考古学文化。

另外,当时是定居农耕社会,并非游牧。想用特殊生计方式作为“找不到”的借口,也不成立。(详见:有哪些在西方历史学界或考古学界已经被证实是假的的东西还在中国传播着?

总结下来一句话:

由于夏商王朝的中心统治区黄河中下游一带已建立了全国最齐全的考古学文化编年,所以夏商文化必在其中是毫无疑问的。(刘绪,2022)

前面第一部分贴出那些我认为不靠谱的观点,也不是要批判谁,而是要强调我们现在习以为常的事实要经历多少考古工作积累。考古发现少,各种解释和猜想的余地就大,孤证引发质疑和另类解释并不奇怪。比如 1950 年代或更早,如果有人说夏只是个部落、文献夸大了其文明程度,或者夏不在中原、商的很多文明成就是外来的,这真的很难反驳,因为限制条件太少了;再如 1920 年代以前,说最初的中国文化全部是西来的,同样找不到反证。但考古发现多了之后,还是有人这么说,就很让人疑惑。我相信,考古成果积累多了,还是能够排除相对不靠谱的解释,把真相一点点挤出来。反过来说,很多奇谈怪论背后,其实是对基本事实掌握不足。

总之,要找一批人制造的带铭文的青铜器可能很难,但找这批人生活留下的陶片难度要小得多。我们从文献上看到的可能就是寥寥几个王朝统治者的名字,而我们实际发现的陶片背后是一大批人,他们没有在文献中留下痕迹,但不会被考古工作遗漏。考古学才是走群众路线最彻底的,而且其独特魅力就在于它可以让那些被历史记忆遗忘的人重新发声。

所以,当考古材料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夏的问题就不在于发现未知,而在于从已知考古学文化中辨认。具体要怎么从已知的考古遗存中识别夏与非夏,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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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为新事物创造新字这件事,古人早就发现是个坑。

现在这个坑里,还躺着几万个早已死掉、废弃的汉字标本。

号称迄今收汉字最多的《中华字海》,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墓,8.5 万多个汉字中,目前实际在使用的,大概连零头都不到。

所以,题主这是还准备往里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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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字海》随便选了一页,P999,心部,大家看看能认识几个字

其实在汉语的初期阶段,先秦(或更早一点,西周以前)基本上都是一种新事物或一个新现象就造一个单义字,有人统计过,甲骨文和金文当中,单义字占了 85%以上。[1]

大约从秦汉开始,汉语就已经开始从以发展单字为主,转变为以发展“词组”为主。

也就是说,“尽量少造新字,努力多合成词组”,在两千多年前就这么干了,最终形成了汉语“基本字相对较少,而词汇量相对较大”的局面。

这是汉语的一大优势啊~

不妨以颜色词为例,做点简单说明。

汉代以前,同一种基础色的不同深浅都会有专门的字来表示,比如“赤”,由浅到深,分别是——

縓,《尔雅·释器》:“一染谓之縓。”郭璞注:“今之红也。”
赪,《尔雅·释器》:“二染谓之赪。”郭璞注:“浅赤。”
纁,《尔雅·释器》:“三染谓之纁。”《说文》:“浅绛也。”
朱,《诗经·七月》:“我朱孔阳。”毛传:“朱,深纁也”。
赤,《易·说卦》:“困于赤绂。”郑玄注:“朱深曰赤。”
绛,《说文》:“大赤也。”

布料每染色一次,出来的颜色都有不同的字对应。

“赤”还比较好理解,最夸张是“白”。

难道白还有深浅之分吗?

其实,古人是认为不同物体“白”的性质不一样,比如人长得白和月光的白,就得用不同的字来表示——

皎,《说文》:“月之白也。”
曉, 《说文》:“日之白也。”
皦,《说文》:“玉石之白也。”
晳,《说文》:“人色白也。”
㿥,《说文》:“鸟之白也。”

上面这些还只是基础色,另外还有间色,也就是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这些字就更多了,比如——

緅,青赤色
绀,深青扬赤色
玄,黑而有赤色
缇,丹黄色
缊,赤黄间色
黪,浅青黑色
黝,微青黑色
黤,青黑色
䵋,青黄色
䵌,赤黄色
䵎,黑黄色
黇,白黄(浅黄)色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马”的身上,不同颜色的马都有自己的专有名词,比如——

骠,黄偏白色的马
骊,深黑色马
騩,浅黑色马
駽,青黑色马
骍,赤红色马
骝,红马黑尾
骆,白马黑尾
騢,有杂毛的红马

还真是没完没了……

然后,所有人都发现,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因为,汉语是一个字一个音,字越来越多,同音字也就越来越多,会绕晕。

再说人的脑容量也有限,这么搞下去,中国人迟早把自己累死,有限的生命都浪费在认字上了。

所以,到了唐代,上面提到那些颜色字(包括颜色马)大部分都已经废掉了,人们开始改用前缀“定语”的方式来命名颜色。

仍然以“红色”为例,在唐诗中出现过的“红”包括——

薄红、大红、淡红、霏红、粉红、焦红、嫩红、浅红、深红、熟红、微红、殷红、鲜红、桃花红

甚至还有一些带感情色彩的红色组合,比如——

愁红、惆怅红、寂寞红、娇红、旖旎红、慵红

同样的,诗人们还创造出——

萧条绿、愁绿、急绿、慢绿、恨紫、闷翠、生碧(对应熟红)

你瞧,这么一来,不仅丝毫不影响词义的表达,而且因为组字灵活,还能够产生更多的意境之美,对文字、对文学都大有裨益。

先秦那种玩法注定要被抛弃……

当然,秦汉之后,包括现代,汉语也不是“不创造新的汉字”了,只不过数量越来越少。

我之前答过一个关于“帐号”还是“账号”的问题,其中“账”这个字就是唐代以后才产生的。

再比如,国际上新合成的四个化学元素 Nh、Mc、Ts、Og,它们的中文命名方案 2017 年才完成,是四个全新的字,这个问题下已有人提及。

但整体上讲,“不停地造新字”这个坑古人已经挖得很大了,就算再造 8 万个字出来,我们也记不住啊……

2024.4.12

其它一些语言学相关的回答,有兴趣可移步——

古人谈话交流用文言文吗?有什么听起来很神奇的语言学事实?有哪些像“一盏灯”一样随时代失去本意的量词?互联网平台错别字排名第一为「帐号」的「帐」,正确用法为「账」,生活中还有哪些常见易错字?闻里面是个「耳」,古文的「闻」也是 hear 的意思,为什么现代汉语的「闻」变成了 smell?上古汉语为什么这么多含义过于精细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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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 奉天铁路(英语:PMR, Peking-Mukden Railway),曾在 1928 年和 1929 年先后更名为北平 - 奉天铁路北平 - 辽宁铁路。线路全长 840 公里,从北京奉天府(今沈阳市),是连接华北地区东北地区的交通要道。这条铁路起源于 1881 年建成通车的唐胥铁路,在不断延长后连接天津市北京市秦皇岛市,还向山海关外延长到葫芦岛市锦州市,最终到达沈阳市,前后历时 31 年。
虽然在此之前,展览铁路在 1865 年建成通车,吴淞铁路在 1872 年开通运营,但是京奉铁路才是中国第一条干线铁路,也是第一条管理权由中国人掌握的铁路,在中国铁路史甚至交通史上都有着重大意义。

——引用自中文 wiki《京奉铁路》词条


与先前所有的文章不同,本次文章的内容聚焦在一座北京之外的车站。

天津市是中国北方最大的城市之一。作为北京这座城市的港口门户,天津在 1860 年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其地位一再上升,而联结两座城市乃至整个东北亚地区的铁路的修建便也迫在眉睫。而这条铁路就是京奉铁路。

对于铁路修建的历史已经是老生常谈,更多的内容已经在铁道史亦或是爱国故事中不胜枚举,因此在本文中不在赘述。而另外需要提前说明的一点,本文中提及的塘沽站均为新河站(即津山线和京津城际延长线上的塘沽站),而非如今的塘沽南站(即原塘沽站),切勿混淆。

本文将讲述笔者在调查这座车站的心路历程,文中提到的公众号抖音号以及知乎号作者都会一一注明。同时本文充斥着“安乐椅侦探”的调查方法,如有谬误,望评论区指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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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沽南站,笔者,2019/12

1. 工业遗产保护名录?

这一切的开始来自一篇知乎文章:

阳宝清欢: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第二批)——跨省篇(8 个)

京奉铁路在本名录中位列跨省的第一条,其保护单位并不乏我们常见的前门站、天津北站以及塘沽南站等。但是在这里,塘沽站和塘沽南站是分开的。这也就说明,在这篇文章中,塘沽站也会存在有遗址,那么是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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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名录

当然,凭借多年的经验,维基百科中塘沽站站场角落的一座建筑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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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gu Railway Station,David290,CC BY-SA 4.0 2019 本文中仅截取部分图片

2. 消失的老站?

在网络中寻找这座车站并非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即使它就在那里。

根据天津本地两本交通志的内容来看,塘沽站的历史相对较为悠久,并且存在一座老站房,在如今我们常见的圆形站房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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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沽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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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通志·铁路志》

在此阶段,我们有了初步的怀疑对象,但是并不能完全排除其他的可能性。而在一些地方的新闻网中,我们也不难搜索到所谓“新河站”的旧有“北宁铁路站房”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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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宁铁路站房,新河站,年份不详,依图片内容推测为 50 年代末

3. 是它吗?

在这张照片找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对此表示怀疑态度。原因无他,这两座建筑并非十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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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津城际】C2566 次滨海——北京南全程侧面展望》,11:47,受热见光的硝酸银,2023

【京津城际】C2566 次滨海——北京南全程侧面展望_哔哩哔哩_bilibili

根据这位 B 站 UP 主的侧方展望我们不难发现,这座建筑的侧面廊庑与上图中并不相符。在老图中的廊庑在侧面尽头处提前结束,并非在该建筑中直接相连。同时,屋顶处的坡度与造型不尽相同。这在我的调查中形成了长期的疑惑,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资料也渐渐浮现。

随着微信公众号内容检索的升级。


4. “塘沽记忆”

口述史是一种常见的史料。

口述历史是一种搜集历史的途径,该类历史资料源自人的记忆,由历史学家学者记者学生等,访问曾经亲身活于历史现场的见证人和历史亲历者,让学者文字笔录、有声录音影像录影等。之后,作为日后学术分析,在这些原始记录中,抽取有关的史料,再与其他历史文献比对,让历史更加全面补充、更加接近具体的历史事件真实。

——引用自中文 wiki《口述历史》词条

既然如此,微信公众号也必然成为一种有效的口述史手段。虽然必须承认,人类在回忆历史事件时都会带上一定的美化 / 丑化滤镜,但是对于火车站等客观存在的事物,记忆仍存在一定引用价值。

“塘沽记忆”作为本地的公众号,其内容无疑是值得借鉴的。

在微信公众号检索栏中键入“新河站”三个字,我们可以在其中检索到这座车站的建设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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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早报,2014

127 載天津塘沽火車站:見證時代發展

这无疑为我的调查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方向,而现在至少发现了这座车站的建设年份,即 1925 年,距今 99 年前。

而在这个公众号里面也有许多值得借鉴的图,在这里简单列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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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是 1970 年代末的卫星地图,在图片的最右侧的圆形建筑即为建设中的塘沽站南站房,而在其左前方 45°角的位置,屹立着一座看似非常像站房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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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似乎就是在“塘沽记忆”的另一个重要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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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河车站,年代不详

而这张图片的细节也证明了笔者在后面的一个观点,即:

老车站已经拆除。


5. 更多的细节

对于车站拆除其实笔者也早有预料,毕竟天津地区在新千年左右随着中国铁路的提速拆除了一批老旧车站。以杨村站、独流站为首的津浦线车站在提速的浪潮中未能幸免,在此本人曾经写过小文一篇,多与内容在此不在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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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村站,和新河站造型极为相似,与 1990 年代拆除,拍摄年代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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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流站,拍摄年代不详

天津宝坻广济寺,旧有千余年辽构大殿,民国三十五年因加固解放军所用之大桥尽数被拆。本世纪初重建,放前人图纸测绘于不顾,重修大殿与真身相去甚远。是为公元 2007 年,同年,因新建桥梁,百余年天津静海独流火车站旧址被尽数拆毁。

以上的内容仅仅是对当时的情况进行一个类比,而在当时的情况下,新河站老站房并未完全拆除。

首先需要确定的一点即新河站旧站舍在很长一段的时间之内和铁道南侧的圆形新站舍是共存的,在早就退出日常使用的“搜狗图片搜索”中,我找到了这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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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沽站变迁

这个角度的对比图是十分难得的,这里我们不难发现两点:

  1. 新河 / 塘沽两代站房同时存在过。
  2. 原先宽大的候车室已经被拆除,但是大概同样的位置存在着我们先前观察到的建筑。

随后的问题接踵而至,其一,老站房是否还有残余,其二,老站房何时被拆除的?

要解答第二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根据事实情况以及谷歌地球的卫星图分析,老站房的拆除施工发生在 2008 年塘沽站重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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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沽 / 新河站附近卫星图,1976/2004/2022

其实在这里已经可以推断出那栋红顶残余建筑即为老站房候车室的副楼,或者说这栋红顶建筑是老站房的残余之一。

除此之外,老站房还有一个并不显眼的残余。


6. The Wall

小红书、抖音虽然并非是一个传统的输出内容的网站,但是鉴于许多老同志们有着使用这两种软件分享过往生活的习惯,这也无疑为我的调查提供了便利。这些私人影像在不经意间记录的一瞬在很多时候拥有着极高的价值。

因此新河站老站房的高清图像已经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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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河站老站房,2005,作者见图中

这是我最近最大的收获之一。在这里我们不难发现相较于之前的图片中,站舍旧有的廊庑和招牌一并拆除。

而另一个则是我的挚友在路过塘沽站时留下的影像,以下是其中一帧的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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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河站老站房残余,2023/10

通过将上方的花纹进行对比,我们不难发现新河站旧站舍最西边的一堵墙也在 2007 年的塘沽站改造中得以幸存。

而更多的细节可以从以下图片中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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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沽 / 新河站舍对比,笔者,2024

因此,该站舍的历史我们也可以简要总结。


7. The History

1888 年,新河站开通

1925 年,新河站站房设立

1943 年,塘沽大弯道改设,新河站地位提升

1958 年,塘沽站新河站合并,设塘沽站,原塘沽站改为塘沽南站

1976 年,唐山大地震

1981 年,南站房启用,旧站房停用

1990s,旧站房廊庑拆除

2008 年,塘沽站配合京津城际延长线建设站改,设置高站台。原有新河站站房候车室拆除,西墙以及副楼得以保留。同年,北站房重新设立。同年,北京奥运会。

2015 年,京津城际延长线开通,终点站于家堡。


8. The Future

在如今天津市滨海新区的不可移动文物博览上共有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4 个、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7 个、以及区级文物保护单位 3 个,除了耳熟能详的塘沽南站和大沽口炮台这样的著名景点,还有大沽船坞和鬼子炮楼这样相对小众的文物保护单位。我们并没有理由相信塘沽站或者说新河站老站房这样的建筑没有评价为文保的资格。更何况,这栋建筑留下的不仅仅是一堵墙。

除了上面提到的杨村站和独流站之外,在新千年的城市建设浪潮中,我们对于我们曾经的过往或者说我们老生常谈的“工业遗产”的关注太少了。我并不认为对于建筑的考古仅仅应该局限在我们耳熟能详的各类远至汉阙近到明清的各类真古建筑,将真正能承载我们这几代人记忆的近代建筑的历史抛之脑后。很多东西并非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济南站的惨剧我们已经见得够多了。而在如今,随着各类工业文化遗址公园的大热,各类工业遗迹重新活跃在大众眼中,因此塘沽站老站房应当获得更加妥善的保护。

也非常感谢这个工业遗产的保护项目能够让我重新认识到塘沽站的厚重历史,我作为一个在塘沽出生的人,这座车站承载了我幼时美好的回忆。

而这篇文章也仅仅是抛砖引玉,我相信肯定还有更多的老站房等工业遗迹等着我们去探寻。

以上。

御茶ノ水

2024/01/14

美国俄亥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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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y are coming back

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用“蝉灾”来形容蛰伏十数年方能羽化的周期蝉Magicicada spp.

它们的生命本身便是一种奇迹,而在我看来,它们在盛夏下欢快的蝉鸣,更是最能代表“生命”的声音

亲爱的朋友,如果有时间的话,请让我给你们讲一个关于周期蝉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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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蝉与十三年蝉:一生太短,不够欢唱》

文 / 犬君拌汪酱 图源 /Flic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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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Scott Akerman

这个世上总有许多事情,会让人不由感慨生命的宝贵与短暂。

我小的时候,电视上有一部动画片,讲述一只小蜜蜂寻找亲生妈妈的故事。其中一集,小蜜蜂遇到了一只羽化后只有十天寿命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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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蜂和它的蝉朋友 图源:《小蜜蜂寻母记》

它们在短短十天内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但原本强壮的蝉迅速一天天老去了。为了保护老去的蝉,小蜜蜂被凶恶的蚂蚁围攻,危在旦夕;而衰老的蝉挺身而出,用最后的力气救下了小蜜蜂,却再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在故事的最后,小蜜蜂安葬了蝉,再度踏上寻找妈妈的旅途。我也关掉了电视,然后走出屋子,在夏蝉的喧嚣声中,陷入无法叙说的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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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 摄影师:Laura Barrio

我一直觉得蝉是一类很神奇的动物,它们太过坚忍,又太过擅长忍受寂寞。

它们的若虫可以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度过数年的时光,每日所做之事,不过埋头从树根上吸取树汁。它们缓慢生长,积蓄能量,直至数年后的某个夏夜,从地下爬出,挂在树上,脱去外壳,羽化成最终的样子。

而它们花费数年时光积蓄能量,所能换来的却不过是短短几周,能在阳光下纵情歌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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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树皮上的蝉蜕 摄影师:Jonathan Wilson

从很小的时候,我便扪心自问,知道自己过不了蝉的日子。我的意志不够坚定,又耐不住寂寞,学不来像蝉一样,蛰伏多年,就为了如烟火般短暂地绽放。我也因此很喜欢蝉,喜欢它们所具备的那些我所欠缺的品质。

于是在那些大人们抱怨夏蝉扰人的夏日午后,我总是能在福州郊区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听着蝉鸣安详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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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透过窗帘照进屋子的阳光,总能带给我一种暖暖的睡意 摄影师:kosmoseleevike

直到多年之后,离开福州,离开上海,离开中国,在异国他乡同样炎热的夏日午后,我依旧会想起家乡的蝉鸣,与记忆里那些让人安详的夏日午后。

我依旧钦佩那些能够蛰伏在地下多年的蝉,钦佩它们那让我望尘莫及的毅力。我本以为这世上没什么比蝉更能耐得住寂寞的动物了,直到多年之后,在宾州学习昆虫学时,我惊奇地发现,这世上原来还有一类动物,叫周期蝉(Periodical cicad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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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期蝉 摄影师:Dave Rogers

严格来说,周期蝉其实也是蝉,它们是半翅目蝉科周期蝉属(Magicicada)里七个物种的统称,但与其它蝉相比,周期蝉又有着些许微妙的区别。

虽然普通的蝉在羽化前需要在地下蛰伏数年,但由于不同个体出生的年份不同,每年都会有一部分蝉钻出地面羽化,我们便也每年都能听到夏蝉的欢鸣。

然而周期蝉不一样,它们仿佛有着一个负责发号施令的司令部一般,每个地区的同类周期蝉,都会选择在同一年一齐钻出地面,而除此之外的年份,是一只周期蝉也见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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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齐钻出地面的周期蝉 摄影师:DaisyJoePhotos

而且比起普通的蝉,周期蝉发育所需的时间,甚至还要长上许多。

周期蝉有两大类,其中四种的若虫需要在地下蛰伏十三年才能羽化,然后每十三年出现一次,因而被称作十三年蝉;而另外三种更是需要蛰伏十七年,因而被称作十七年蝉。

我本以为数年时光已久够久了,然而发现居然还有蝉能在地下蛰伏十七年。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我得知此事时的心情,我当时脑海里唯一的念头是——一个人的人生能有几个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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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一遇的十七年蝉 摄影师:Thomas Bialoglow

这些需要在地里蛰伏十多年才能羽化的周期蝉,比起它们的亲戚要好看上一些。

它们有着红色的眼睛,黑色的胸背,与橘红色的翅脉。尤其是刚刚羽化的周期蝉,除了胸背上两块黑色的斑点,它们全身都是乳白色的,再配上带着淡黄翅脉的透明双翅,看起来就如同玉石打造的一般。

它们会在羽化后的一个小时内逐渐变黑,外骨骼则需要大约六天的时间完全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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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羽化的周期蝉 摄影师:Jane N. Chandler

漫长的蛰伏并没能带给这些隐者额外的时间,它们与普通的蝉一样,在羽化后都只能活上一个月左右。

它们的时间很少,只够它们放声歌唱。雄性的周期蝉总是聚在一起,如同合唱团般齐唱,吸引雌性的到来。它们的歌声比起普通蝉还要响,集群时蝉鸣甚至可以超过 100 分贝,堪比喷气式飞机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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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聚在一起的十七年蝉雄性 摄影师:Thomas Bialoglow

在完成准备后,雌性周期蝉会在树木的小枝上产卵,然后在能量耗尽后,与雄性于同一个夏日死去。

它们十多年时光长成的身体会从枝头落下,层层叠叠地堆在地上,然后在被分解之后,将能量重新还给自然。它们待过枝头里,卵会在 6-10 周内孵化,新生的幼蝉会在天性的引导下钻进地下,然后重启下一个十三或是十七年的漫长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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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配中的十七年蝉 摄影师:Thomas Bialoglow

同一个地区的十七年蝉或十三年蝉总是在同一年的四月末、五月初羽化,但不同地区的十七年蝉或十三年蝉羽化的年份可以存在不同。

于是人们根据不同地区周期蝉羽化的年份不同,将十七年蝉分成了十七个周期“群”(brood),又将十三年蝉分成了十三个周期群。

然而这三十个周期群只是个理论上的数值,在其中一些年份,人们从未观察到周期蝉的出现。至今为止已知的周期群一共十七个,然而其中两个已经灭绝,只有十五个群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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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存十五个周期群的地理分布 图源:wikipedia

与此同时,十七年蝉与十三年蝉的地理分布存在着显著的差别。

十七年蝉的十二个群基本分布在美国东部和中西部偏北,十三年蝉仅有的三个群则基本分布在美国南部和密西西比河流域。你几乎无法在同一个地方找到十七年蝉和十三年蝉,除了极少数例外——

比如美国中部的圣路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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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中的周期蝉 摄影师:Puddleglum-

这座以艺术、博物馆、动物园、都市景观与种族冲突闻名的城市,正坐落于美国地图正中偏东的位置。南北于此交汇,带来了不同的文化,也带来了不同的物种。

这座城市同时拥有十七年蝉中的 4 号群与十三年蝉中的 19 号群,只是两群蝉总是挑选不同的年份出现,拒绝在同一个夏日欢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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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路易斯 摄影师:Carl J. Elitz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无论是对于周期蝉,还是对于人类,都是如此。

十七年的时光只够让周期蝉完成一代繁殖,却也足够让孩童变成大人,让平地立起高楼,又或者,让这个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1908 年的秋天,当未来的美国著名作家,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战地记者之一,同时也是海明威第三任妻子的玛莎·盖尔霍恩出生在圣路易斯时,19 号群的十三年蝉刚在前一年的圣路易斯完成了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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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者、战地记者玛莎·盖尔霍恩 图源:Sandra Knisely

她的一生一共走过了 89 个年头,而在此期间,即使是在同时拥有十七年蝉和十三年蝉的圣路易斯,周期蝉也才一共出现了 11 次。

1920、1933、1946、1959、1972、1985 这六年,在圣路易斯出现的是十三年蝉;而在 1913、1930、1947、1964、1981 这五年,出现在圣路易斯的是十七年蝉。

在 1933-1946 年,这没有周期蝉出现在圣路易斯的十三年里,玛莎和这世界发生了什么呢?

1933 年时,玛莎在帮助终结大萧条;1936 年的圣诞节,她在佛罗里达的酒吧遇到了海明威,随后同为作家、记者的两人一同前往西班牙报道西班牙内战;1937 年,玛莎在德国报道了希特勒的崛起;1938 年,《慕尼黑协定》签订前夕,她正身处捷克斯洛伐克;然后 1939 年,二战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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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莎、海明威和余汉谋于 1941 年在中国重庆合影 图源:wikipedia

1940 年 10 月,海明威出版了著名长篇小说《丧钟为谁而鸣》,并将这本书献给了玛莎;同年 11 月,两人在怀俄明州结婚,玛莎成为了海明威的第三任妻子,一起在古巴度过了一年;随后 1941 年,玛莎受到《考利叶周刊》邀请,前往中国报道抗日战争。

在那之后,玛莎陆续参与报道了位于芬兰、香港、缅甸、新加坡和英国的战争,而在此期间,玛莎与海明威的感情也逐渐破裂。

1943 年,当玛莎离开古巴前往意大利报道意大利战役,厌烦聚少离多的海明威发信质问玛莎“你到底是个前线记者,还是我床上的妻子”;1944 年,她再度不顾海明威的阻止,藏身英军的担架队中,成为诺曼底登陆现场唯一的女人,也是第一位报道诺曼底登陆的女记者。

而在 1946 年,十三年蝉的鸣叫久违地在圣路易斯再度响起时,玛莎·盖尔霍恩已经在前一年结束了和海明威短暂的五年婚姻,而她报道过的抗日战争,也在同一年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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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莎和海明威在重庆 图源:Ken Mayer

1948-1997 年间,周期蝉一共在圣路易斯出现了五次。

玛莎·盖尔霍恩在此期间报道了越南战争、阿拉伯 - 以色列冲突、中美洲内战,以及美国入侵巴拿马。而在同时期的中国,解放战争结束了,抗美援朝结束了,对越反击结束了,就连改革开放都开始了。

而玛莎曾经的丈夫,海明威,也早在 1961 年,用“硬汉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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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期蝉的翅膀 摄影师:Amy

1998 年 2 月 15 号,在经过与癌症和几乎完全失明的长期斗争之后,这位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战地记者之一在伦敦服毒自杀。

而在她自杀过后的两个多月,在她的故乡,圣路易斯 1998 年的初夏,十七年蝉与十三年蝉自 1777 年起,第一次在这个城市里的夏天一起归来。

那是一个格外喧嚣的夏天,也是这座城市 221 年只此一次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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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路易斯是少数同时拥有十七年蝉和十三年蝉的城市之一 摄影师:Mizzou CAFNR

蛰伏于圣路易斯地下的周期蝉,不会理解时光的流逝意味着什么,也不会知道它们头顶的那个世界,正发着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们只知道埋头吮吸甘甜的树汁,继续延续这持续了数百万年的,单调却不无趣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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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Thomas Bialoglow

一生太短,不够欢唱。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当十七年蝉与十三年蝉再度于圣路易斯携手归来的时候,这个世界,会是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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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Thomas Bialoglow

我是犬君,希望你喜欢这个故事。

谢谢。

©犬君拌汪酱 知乎认证生物学、昆虫学优秀答主,快来关注这条人畜无害的生态狗吧!

喜欢这篇回答的话给个三连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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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草木深的回答

个人比较喜欢物理防晒。

所以除了防晒霜,我可能会更推荐防晒伞、防晒衣、防晒帽和冰袖这些。男士防晒衣可以看一下迪卡侬这些品牌,部分迪卡侬防晒衣性价比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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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防晒衣选择,可以参考我这一篇内容。

城南草木深:【2024年男士防晒衣推荐】哪些品牌防晒衣值得入手?10款品牌防晒衣推荐:迪卡侬、伯希和、ohsunny、骆驼、蕉内、蕉下、凯乐石、nothomme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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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茉莉花革命网始创于2011年2月20日,受阿拉伯之春的感召,大家共同组织、发起了中国茉莉花革命。后由数名义工无偿坚持至今,并发展成为广受翻墙网民欢迎的新闻聚合网站并提供论坛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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