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丝绸的发源地,距今已有约 5000 多年历史。
杭州玉皇山脚下的中国丝绸博物馆,因为个人爱好去了多次,这家博物馆以丝绸文物收藏、研究、鉴定、修复、丝绸文化宣传为主要职能,是一家全国性的专业丝绸博物馆。
了解一些史料和买了一些旗袍制品,杭绸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到四五千年前良渚文化时期,南宋时市内呈现“机杼之声,比户相闻”。
丝绸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这里提到的锦、罗、绮、纱是四种比较具有代表性的高端丝织品。
其实不仅是题眼中的锦 / 罗 / 绮 / 纱,诸如绮、绫、罗、绸、缎、纱、锦等等,都是丝绸的细分类目。无论是哪种丝绸,它们的原材料都是蚕丝,由于织造工艺、纹理结构和用途不同而各具特色,从而有各异的丝绸品种名称。
一、锦
锦,采用复杂提花工艺,通过多色丝线交织出繁复图案,以“寸锦寸金”的提花工艺著称,繁复的经线与纬线交织,不仅是古代能工巧匠技艺的体现,更是等级制度的视觉符号。
锦的表面光泽华丽,成品款式的纹样立体感强、色彩繁多,比较常见金线点缀象征尊贵,多用于宫廷服饰、装裱书画或外交礼品,象征权力与财富,多见于皇家赏赐和贸易交流。锦各有地域风格,比如云锦善用金线,而蜀锦以经线显花为主。
南京云锦中的“妆花”工艺,以金线勾边、彩纬填花,织造出龙凤、云纹等皇家专属纹样,如明代定陵出土的“织金寿字龙云肩通袖龙襕妆花缎”,其纹样恢弘至今难以复刻。
宋代《彩织极乐世界图》轴则以佛国场景的细腻织造,将宗教与权力糅合于方寸之间。
在现代时装中,锦的复兴以“新中式”为载体。比如今年央视晚会主持人的宋锦礼服,主持人王音棋身着宋锦定制礼服亮相。
这条礼服以清代画家顾琦玉的《耋算京垓册》为灵感,运用宋锦织造工艺,亮丽华美。栩栩如生的“蝶戏图“跃然锦上,展现了非遗的生命力。
二、罗
罗采用绞经工艺(经线两两相绞),形成稳定透孔结构,织造时需特殊绞综装置,兼具透光性与结构稳定性。罗的孔眼均匀排列,透气性极佳,轻薄而柔韧,表面有横向或纵向的“椒孔”纹理,类似纱但更牢固,在古代多用于夏季衣物(罗衣)、帷帐或文人服饰。
南宋黄昇墓出土的“牡丹花罗”以菱形绞孔为底,提花牡丹隐现其间,其密度达每厘米 60 根经线,轻薄却不失挺括,与杜牧诗词中“轻罗小扇扑流萤”意境相契,彰显唐宋文人雅士的审美。
马王堆汉墓的“菱纹罗”曾以单层罩于锦绣之外,营造朦胧层次,现在也有不少设计师以罗为基底,叠加激光镂空或数码印花,打造透而不露的极简主义风格。
三 、绮
绮以平纹为地、斜纹显花,在平纹地上通过斜纹组织显花,属于单层暗花织物。纹样含蓄如汉代“杯纹绮”,以菱格嵌套几何线条,暗合天圆地方的宇宙观。
绮的工艺较锦简单,但比普通绢帛精致,纹样含蓄以菱形、回纹这样的几何纹或抽象花卉为主。质地轻薄平滑、光泽柔,盛行于战国至汉代,是早期贵族衣料的代表。
三星堆祭祀坑最新发现的绮类残片,虽经焚毁仍可辨经纬密度差异,推测其曾作为祭祀仪式的载体,以暗纹沟通天地。 战国“信期绣绮”有刺绣与织纹的叠用传统,马王堆汉墓出土的“杯纹绮”和“信期绣绮”,常与刺绣结合使用。
四、纱
纱采用平纹组织,但经纬密度极低,故形成稀疏透孔结构透明度高,是最轻薄的丝绸之一,如烟雾般轻盈(素纱襌衣仅 49 克)。
湖南博物馆著名馆藏素纱襌衣,1972 年出土于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西汉长沙国丞相轪侯利苍妻子辛追的墓穴)。素纱襌衣的“蝉翼”质感,源自西汉对蚕丝纤度的极致掌控,将一粒蚕茧缫出千米单丝,代表古代织造技术的极限,素纱襌衣的工艺至今难以完全复刻。
虽然纱透气性最佳,但易勾丝多作夏季罩衫、内衣或书画装裱衬底,唐代文献载“锦衣五重透胸痣”,印证纱的叠加美学:一阿拉伯商人见到唐朝官员着多层纱衣,透过衣物竟能清晰看到其胸口的黑痣不禁惊叹。官员笑着解释自己实际穿五层纱衣,而非两层,商人折服感叹“锦衣五重”之奇。
这几季 Prada 秀场有一条纱裙很出圈,还登上了意大利 vogue 的封面。
个人觉得很封神的一张,意大利 vogue 还是一如既往地代表全世界所有 vogue 分刊的拔尖水准。
结语
从黄帝时代嫘祖始蚕的神话,到山西西阴村 6000 年前的蚕茧实证,丝绸始终是东方美学基因库的宝藏之一。
锦的华贵、罗的清凉、绮的隐逸、纱的缥缈,这些丝绸品类不仅展现了古代中国人民的纺织智慧,更成为传统文化符号代表,在高定时装、非遗传承中延续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