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半天,欧美游戏喜欢把毒元素弄成绿色好像有一部分是我们化学搞的鬼,额。
咋回事呢?给大家提一个问题哈:一个 18 世纪的欧洲人怎么才能获得绿色的颜料呢?
对,别看大自然的代表颜色正是绿色,但是对于 18 世纪欧洲的画家或者想把墙壁、家具成绿色的商人来说,绿色的颜料并不容易获得。别看草木汁可以对衣服进行染色,但是从历史上看,绿色一直是一种难以创造的颜色——它经常褪色、变色甚至因为 PH 把画布烧个洞。(草酸是来自草的,而草酸的酸性一般人经常能感受到 ------ 浴室清洁剂)
咋办呢?18 世纪后期,瑞典化学家卡尔·威尔海姆·舍勒,也就是氧气的发现者,发现了一个混合物,叫舍勒绿。效果见下图,一本 19 世纪的古书:
挺好看的吧?但是随便翻一下资料,舍勒绿的成分就一秒让化学从业者胆寒:
亚砷酸铜、亚砷酸氢铜、正亚砷酸铜、二亚砷酸铜、偏砷酸铜二水合物的混合物。
怎么做的呢?加热碳酸钠溶液缓慢倒入三氧化二砷(砒霜),溶解后会形成亚砷酸钠溶液,然后再倒入硫酸铜溶液(中学著名蓝色),形成以上多种产物的沉淀,烘干就可以用啦。
显然这种东西敢用就敢逝。
后面更可怕,咱老欧洲人就爱绿色这么一出。所以又发现了更加明亮鲜艳的乙酸亚砷酸铜,也就是巴黎绿。看看早年间售卖的巴黎绿就知道了,卖家都标着有毒,买家却一脸无所谓的表示“没逝的”。
没逝?试试就逝世!拿破仑就传说死于这种东西。
如果大家还不能感受到绿色的恐怖之处,那么看看染了舍勒绿的长裙吧,这就是行走的毒药。
显然,后面的(没多远,也就 100 年前)人类吸取了教训,死活不肯再用这些物质染色了,但是对于后面的人类,看到绿色就会想起这些恐怖的毒药来。然后这种恐怖的记忆传承下来,到影视剧及后面的电子游戏时代被一代代工作者继续放大成为常识而已。
至于中国为什么没有这个问题,那是因为中国的古人发现了一种叫做冻绿的植物,鼠李科的,分布范围就是东亚,这就没办法了啊。
当然这并不是所有原因,咱们还得考虑到另外的剧毒物质,生物碱。
神农尝百草是非常有名的神话传说,我觉得上知乎的各位都听说过。为什么要尝百草?有些草是带有毒性能让人中毒甚至死亡的,好吃的草被人类培育进了餐桌,有毒的草人类看看有没有其他用途。但不管好吃还是有毒,它们都是绿色的啊。
这东西是欧亚普遍存在的毒芹,剧毒,主要毒性成分就是毒芹碱。
这东西是乌头,全株都有毒,毒性来源乌头碱。
既然绿色植物也是有毒的,那用绿色代表有毒有什么问题呢?
我看有人说氯气能代表,但实际上军用毒气,特别是一战使用军用毒气中氯气属于比较原始的:
一战后期毒气更可怕,这是毒气之王芥子气:
这是光气之一般化学从业者敢用版本,三光气:
这是路易斯气:
你们看还有绿色痕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