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免疫系统不时被无害的东西不适当地激活、被危害较小的东西过度激活,给自己造成不同程度的损害,缺乏主动控制的机制。
人基因组中的 inhba 增强子发生功能性调整,丧失激活再生的能力,受到较大伤害后难以完全恢复、会出现瘢痕组织,牙齿替换次数受限,脱发难以复原,身体机能劣化后难以恢复,诸如此类。
灵长类的咽部结构有待优化,当前构造不时在吞咽时意外发生窒息,难以自行疏通气道。
人的平衡系统有待优化,当前性能在视觉与本体感不一致时有概率引发晕动病,缺乏主动控制的机制。
人的皮肤在局部受到刺激后可能滥用组胺,引起强烈瘙痒、抓挠,这可能会扩大损伤,缺乏主动控制的机制。
人神经系统感知身体受损时常常触发负面情绪,还可能误用无关机制而平添精神痛苦,缺乏主动控制的机制。
人能建立并维持一定程度关系的个体数量可能不超过 230,这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进化塑造的神经系统。在工业化社会里,这可能限制了人有效地合作来处理重大问题的能力——例如,读者觉得当前人类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表现怎么样?
灵长类的无尾表型多次独立出现,人和其他类人猿的无尾表型可能来自一处序列变异,这变异可能在一定范围内提高了神经管缺陷的发生率。可以看看:
进化塑造的人脑工作方式、认知规律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谣言的出现和传播,因为谣言占用的认知资源更少或看起来更熟悉。
关于再生:
人在胚胎发育的最初阶段启动着许多病毒基因和古老基因,具有高水准的再生能力:如果被切成两半,就会变成同卵双胞胎。类似的情况在其它哺乳类胚胎早期也存在,可以人工触发同卵多胞胎来加快家畜繁殖。
在胚胎发育早期,人胎儿若断掉局部肢体,往往是可以完全再生的。
随着胚胎发育进程,早期使用的一些基因相继关闭,人胚胎的再生能力迅速下降。
包括人在内,一些物种成年之后再生能力的下降跟老化细胞没有被及时取代、再生上皮的形成速度和性能下降、免疫力衰退、细胞代谢压力变化等因素有关。
灵长类与再生相关的基因问题可能追溯到哺乳动物的遥远祖先偶然地将一些关系到再生能力调控的 DNA 序列的功能搞出了毛病,导致现存哺乳动物发育到一定阶段之后对受伤的反应有问题。
以下引用[3]:
2020 年 9 月 4 日,美国斯托瓦斯医学研究所、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的王伟博士、Alejandro Sánchez Alvarado 院士与斯坦福大学 Anne Brunet 教授团队合作在 Science 杂志上发表了题为 Changes in regeneration-responsive enhancers shape regenerative capacities in vertebrates 的研究。该研究首次引入新再生模型——非洲鳉鱼,通过比较研究提出解释动物再生能力丢失的基于再生响应增强子的理论模型。
这项研究首次证实 inhba 再生响应增强子对器官再生是必须的,而且发现人类基因组中 inhba 增强子发生功能性调整而丧失激活再生的能力。
你可以想到,成体再生能力的突然减弱并未明显影响哺乳动物在某个阶段的祖先产生可育后代的数量,这至少能视为中性性状而传遍种群、成为“祖传代码”。其他许多动物也有类似的情况。这在人身上早就构成了问题,古人经常在部分手指、脚趾、耳壳等损坏后存活多年,若再生相关调控正常,那些部件大概都可以完全恢复。
再生相关的基因仍然存在于包括人在内的脊椎动物的基因组,可以在特定情况下启动。2021 年初,Michael Levin 等运用多种药物让非洲爪蟾肢体再生[6],实验显示这只需要十分简单的处理。对于人,启动和调节需要的条件有待研究。
这里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误解。脊椎动物的循环系统在大失血时很容易致死,看起来能当做“脊椎动物保留再生能力的作用有限”的证据,但是小伤口、视网膜损伤、耳膜损伤、心肌瘢痕、神经瘢痕之类跟大失血无关。再生这些东西需要的物质与能量没有多少,况且自然界的哺乳动物有许多吃得肥肥大大的,一些海洋哺乳类可以肥到难以克服自己的浮力去潜水的程度。
成年脊椎动物的脑、肺、肠道上皮、骨骼肌等处通常还有干细胞存在,一些肝细胞、胰细胞可以转分化并再生受损的组织。一部分脊椎动物靠干细胞、未分化的祖细胞或组织细胞去分化(已经分化的细胞去分化成干细胞,再进行分裂、分化,在人类的实验室里也能诱导多种细胞这样行动)和转分化[7]来再生特定的部位:
实验证明,通过敲除激活状态相关的转录因子,可以让自然条件下和人一样缺少视网膜再生能力的小鼠变得像斑马鱼那样可以再生视网膜。
2021 到 2022 年,2 项针对小鼠指尖再生的研究显示,触发哺乳动物的肢体再生需要特定的机械力,而不像蝾螈、多鳍鱼那样在正常条件下需要神经提供的特定因子[9][10];另外,蝾螈的无疤痕再生需要一定数量的巨噬细胞、与 Toll 样受体[11]有关,而小鼠巨噬细胞促进疤痕形成[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