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与哈马斯战争期间,抗议者在哥伦比亚大学校园搭建起的营地。

图片来源:Sarah Blesener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2024年4月26日13:20 CST 更新

纽约大学古尔德广场因以色列与哈马斯战争而被封锁。

图片来源:Sarah Blesener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即使各大学认同激进分子的观点,捐赠机构负责人也表示,撤资除了带来实际挑战和受托风险外,还会给这些旨在鼓励思想探究和辩论的高校树立一种令人质疑的先例。

前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California)系统总校长、打击校园反犹太主义组织学术参与网络(Academic Engagement Network)主席Mark Yudof说:“要做到公平和准确是极其困难的。”

各所校园抗议者的撤资要求不尽相同,而且涉及的范围可能很广,针对的是大学捐赠基金多元化投资组合中有利可图的投资项目。一个名为“哥伦比亚大学种族隔离撤资”(Columbia University Apartheid Divest, 简称CUAD)的联盟列出了一份符合其撤资标准的公司名单,其中包括谷歌(Google)母公司Alphabet、亚马逊公司(Amazon.com)和微软公司(Microsoft);CUAD称这些公司为以色列政府和军队提供云服务。

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Sueda Polat说:“这所大学与巴勒斯坦加沙人的种族灭绝有牵连。”Polat是此次抗议活动的学生组织者,也是抗议者谈判委员会的成员。

今年2月,一个就社会责任投资问题向哥伦比亚大学受托人提供建议的委员会拒绝了CUAD的撤资请求,称大学社区在这一问题上没有达成“广泛共识”。该委员会指出,哥伦比亚大学的许多附属机构和校友都支持以色列。该委员会指出,相比之下,当哥伦比亚大学从石油和天然气公司撤资时,几乎没有人出来反对。

哥伦比亚大学一名发言人在回答有关撤资的问题时提到了2月份的报告。谷歌的一名发言人表示,由谷歌云支持的以色列政府工作“并不针对与武器或情报服务相关的高度敏感、机密或军事工作”。 亚马逊和微软公司的发言人没有回应记者的置评请求。

im 952565?width=700&height=466

学生们在哥伦比亚大学校园中央草坪上支起的标牌。

图片来源:Jeenah Moon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在耶鲁大学,支持巴勒斯坦的学生提出了一个不同的要求:校方应从支持以色列的军用武器制造商那里撤资。一个大学投资委员会建议耶鲁大学不要这样做。

耶鲁大学上周表示:“业务造成严重社会伤害是校方撤资的先决条件,而为已获授权的销售制造军事武器没有达到这一撤资门槛,因为这种制造支持社会必要用途,比如执法和国家安全。”

在纽约大学,抗议者们正在推动校方“全面披露投资信息,并从那些与以色列占领有利益关系的公司撤资”。

纽约大学发言人John Beckman不接受这一观点。“这不是我们正在考虑的事情,”他说。“纽约大学的策略是最大限度地提高捐赠基金的回报,以满足大学的需求。”

im 952435?width=700&height=466

哥伦比亚大学草坪上的亲巴勒斯坦学生。

图片来源:Jeenah Moon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这场激烈的争论引起了人们对大学捐赠基金的关注。在之前的几十年里,大学捐赠基金一直是投资界的一个沉睡角落,奉行混合持有股票和债券的简单策略。这种情况在David Swensen出任耶鲁大学捐赠基金负责人后发生了改变,他开创性地主张利用捐赠基金的长线优势,在做传统的股票债券投资之外进行多元化投资,这一理念在当时非常激进。

目前捐赠普遍采用耶鲁大学的模式,即委托基金管理者进行多元化投资。管理者通常将投资组合中的大笔资金配置在股票、房地产和私募股权投资(包括风险投资)等资产类别上。

但与构成了许多捐赠基金里面“实际资产”风险敞口的能源投资不同,没有任何资产类别是围绕与以色列有关的基础投资标的来安排配置的。投资管理机构的客户通常也对管理机构的投资对象没有什么发言权,客户签署的文件赋予了投资管理机构广泛的投资自由裁量权。

即使是在科学界已达成广泛共识并得到学生支持的问题上,撤资也会带来风险。最近,由于原油价格上涨,高管们得以将巨额回报输送给股东,而那些减少了对化石燃料公司投资敞口的学校就因此错过了丰厚的回报来源。埃克森美孚(Exxon Mobil)的股价最近创下了纪录新高。

im 952420?width=700&height=466

耶鲁大学的亲巴勒斯坦示威者。

图片来源:Joe Buglewicz/Bloomberg News

一些投资者还质疑撤资运动是否能帮助激进分子实现他们的目标,他们表示,如果捐赠基金或基金管理者继续保持这些投资并且可能以股东的身份来推动变革,那么就能对所投资的公司施加更大的影响。

投资顾问、耶鲁大学捐赠基金投资委员会前主席Charles D. Ellis对撤资运动能否改变公司政策表示质疑。

他说,“以冷静、实事求是的方式向公司发出有理有据的信函、召开会议和进行陈述,会带来好得多的效果。”他表示,“学生们很可能会得到特别听证的机会。”

一些团体批评道,抵制以色列的呼声是对以色列施加不公平的双重标准。国际犹太团体“世界犹太人大会”(World Jewish Congress)表示,在谴责以色列“侵犯人权的同时,却拒绝批评那些侵犯人权更严重的政权”,这等同于反犹太主义。撤资运动的支持者反驳了反犹太主义的指控。

但仍有一些大学生支持将撤资作为向以色列施压的一种方式。在哥伦比亚大学学生最近举行的一次不具约束力的公投中,超过四分之三的学生投票表示,他们希望学校从以色列撤资。

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组织者Polat说,支持巴勒斯坦的抗议者不会消失,学生们将继续与大学官员进行谈判。

Polat说:“我们知道我们拥有影响力。”她表示,“这在美国引发了一场全国性的运动。”